“天机策乃是一个由江湖人组成的组织,受令于执掌令牌之人。”洛晟低下眼睑,“我不说,单凭你去猜,定猜不出掌令是何人。”
祁岑眼一横,看着洛晟,“他们的皇帝。”
“正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祁岑内心震惊,如果不是洛晟最后一句话,他的确很难猜是南晋帝,“他要杀北都侯!为什么?北都侯的兄长可是戍边大将,梅家上下功绩斑斑,就是北都侯也为盟约甘愿来北楚做了质子,功不可没啊,南晋帝竟还要杀之!”
“查清天机策来历之时,我也非常不解,既喂了毒,是怎样的仇怨居然还派杀手千里迢迢刺杀。南晋帝这是不看见北都侯的尸体,不安心。”
祁岑目光灼灼,洛晟的话点拨了他,“我或许知道原因了。”
其实洛晟也在隐隐之中探见了真相,早在温离和北都侯逃亡的那段日子。
“梅家在朔州募兵,当时的南晋帝尚未战死神武门,其心可诛。我们是局外人,看不全面,也知之甚少,对于我们来说,梅家有此忤逆之举是在北都侯作为质子之后,但在南晋帝眼底,兴许梅家很久之前就有这个打算了。”
“你的推断如果没错,就难怪南晋帝要杀他,自古帝王眼中容不下沙子,况且威胁就在身边。梅家掌北境三十万铁骑,这是抵在他咽喉的一把弑君刀,随时就能取他性命,他这么做,情有可原。”祁岑说罢,深深吁叹一声,感慨着,“奈何没能如他的心愿,今日,这把杀刀悬在了我们的万岁爷头上。”
一场谈话下来,洛晟不禁心生佩服,北都侯此人心狠,不仅是对他人狠,对自己更狠,是个能成大事的,“这梅家二子心思深沉,能藏得很,我被他骗了那么久,真以为他是纯善好欺之辈,比‘李鵺’厉害多了。”
这般说,祁岑突觉他连洛晟都不如,今日若非旧事重提,他哪知里边还掩藏了那么多秘密,“我们当下要对付的就是他,他敢单枪匹马地来,就证明他有把握逃掉。”
洛晟听着风雪搅动廊檐的铁马声,“值班的守卫应该把他拦下,先检查他身份的真假,为何直接就放进来了?”
“温离冒充的是易州城往兴州方向的驿站小卒,正巧南晋兵马就在兴州,守卫认为是兴州送来的军报,数月按兵不动的敌军有动向了,所以没敢拦,怕耽误情报掉脑袋。”祁岑再三盘问过在场的守卫,确定供词没有差别。
洛晟也陷入思索中,“你说,这次能抓住他吗?”
“靠全城搜捕绝对没机会,上一回不就是吗?烧了他们的船,还是叫他们跳水逃了。”祁岑默了默,“除非,能引他上钩,让他自觉来找我们,也许可以成功。”
******
辎重部队没有越过驿站,而是驻扎在了离易州更远的半山腰上。半夜,约莫子时,没有入睡的白夜依旧侯在帐篷外头,他坚信主子今夜会让青燕送来城中消息,他担心错过了。
孤华则在营帐内,吃饱喝足的他挨着火盆取暖,原本没什么困意的,火烤久了,全身烘得暖洋洋的,一舒坦,多日来的疲倦就涌上来,他抱着胳膊,倚在支撑帐顶的柱子睡过去。
白夜中间进来看了一眼,拿褥子给孤华盖上,又独自出去等着。夜深了,时间过去得越久,他心中越不安,说好的今夜,若是天光显现,还见不着青燕的影子,那他就得自己想法子进城,或者攻城。
如墨的穹天望不见任何踪迹,他脖子都仰酸了,扭了两下舒缓,再仰首,他终于把青燕盼来。主子教过他如何打哨,以来与青燕交流。他打两声短哨,上空的青燕迎着雪歪小脑,跟随声音的方向俯冲,在接近地面的时候低空飞翔片刻,才着落在白夜附近的栅栏。
白夜高兴坏了,青燕能来信就证明主子是安全的,他顺了顺羽毛,摘下竹筒。
他挑帘要进去,有点小聪明的青燕趁机也钻到帐下,落在火盆附近烤火,扑动的羽翼掀起风将一旁的孤华吵醒。
孤华一睁眼与一双犀利的眸子对视,“唰”地就蹦起来,褥子滑落堆在没铺毯子的泥地。帐篷搭起来的时候,里边地面的积雪没化,火盆燃了一段时辰,温度升起来,雪才化开成了水,渗入地下,这会营帐里的地板湿漉漉的。
白夜赶紧捡起褥子,“这天气可洗不了,脏了你也得盖着。”
孤华叫青燕吓得瞬间便清醒了,心有余悸地笑了笑,他瞥见白夜手里的纸,笑的愈加明朗,“主子的信?”
“嗯,我胆战心惊了一宿,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主子说什么了?白夜哥,你给我瞧瞧。”
白夜抱褥子在垫了几层茅草的榻子坐下,给了信,说:“看完立马烧了。”
“欸,得令。”
******
温离在妇人家里的灶台旁眯了一夜,依靠火道不停地燃烧木柴取暖,连着两个时辰没被冻醒。清晨时分,是妇人打水的响动惊动了他,没有梅鹤卿搂着他,他睡意很浅,一点点风吹草动便能立刻睁眼。
这吓了妇人一跳,那漂亮的眸子里尽是杀意,冰冷得像把匕首。
温离全看在眼里,哑声说了句“对不住”,继而咳嗽起来,心颤得很猛,吐出气息非常烫,仿佛嗓子眼烧着火。
很快,他腹诽自己,这下完了。估计是睡在这,冻着了。
他欲要撑着灶台站起,两只脚软得没有力气,像被人抽出了骨头,直不起来了。脚下一趔趄,又跌坐回去。
妇人看着,又吓了一跳,没敢上前去扶。
温离深呼吸一口气,再使劲撑身而起,才站稳了身形。他开始觉得冷了,拢了下皮裘,简单整理衣褶子,有些虚弱地说:“能劳烦你去抓副药吗?”
这个时候没人在身边,他不能逞强,要尽快将风寒治好,后面事只会越来越凶险,他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了。
他低头,见昨夜留在灶台的银子没了,他又拿出一包碎银,抛在同样的位置,“风寒罢了,你不必找大夫,直接抓药就行,剩下的你拿着。”
“去是不去?”
温离语气稍稍重了,妇人惧怕他,忙不迭答应下来。
他跟着妇人出了用石头垒起的简陋灶房,小姑娘正走出屋子喊着“娘亲”。
妇人要上去抱孩子,温离出声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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