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离闻言失笑,“我何时要和他人共度春宵了?”他俄顷反应过来,“适才那小娼不过是个幌子。”
“那,”李飞叶手指纠缠,有些紧张,“不如换个幌子。”
“好。”温离不假思索地应了。
李飞叶激动得看向温离,眸里像点缀了星子,他张开胸膛便要去抱朝思暮想的人。
温离扇首径直点在李飞叶眉心,温和道:“且慢。”
李飞叶停了动作,低首揉着被扇子戳痛的地方,难过说:“大人不喜也不必为难。”
温离展扇,摇出丝风来,“占我便宜前先把我要的给我。”
李飞叶展颜,乖巧地点了点头。
“九凡山的叛军只是来探路的,他们扮作百姓游走在市井,收集情报传到前线以便他们的主帅作出决策。”他倾身低语,“大人方说寻乐子只是幌子,想来到青楼是怀揣了打算,你可是要查城中奸细?”
“还有另外一件事。”温离眼底莫测,“我收到消息,贼匪绑走了季家大公子,你知不知他现身在何处?”
“原来大人是因此而来的。听闻被掳去城外了,我仅是负责江阳其中的一条线,九凡山摧毁后,他们派人进行清理,并且正寻当日进村的少年。”
进村的少年,是孤华。
“城外,知是哪个方向吗?”
“前线。”李飞叶话落,看着温离的眼神露出担忧,“叛军足有两万余人,他们四处分布,其余的具体位置我无从得知。前线阵地打得火热,恐怕凶多吉少,大人要漫无目的的找寻实在危险。”
温离自有决断,他转而问:“城内奸细藏身何地?”
“就在楼下大堂,那些扮作酒客,日日皆来的都是。”李飞叶毫无犹豫之色,他要以诚恳的态度换取温离的信任,也俨然猜到大人心头琢磨的,“他们只执行命令,别的一概不知,你是问不出线索的。”
李飞叶的透露出乎温离预料,难怪战火烧到家门口,青楼还是一如既往的喧嚣,原来是藏了猫腻。与此他亦然知晓,慕家许就是最后的机会。
“那香娘与酒客是同伙,我偶尔也会居在此地,哪料今日便见着大人。”李飞叶眉目言语都透出欢喜,不加掩饰,他小心攥过温离的衣角,只笑。
“你那日如若老实交代,我必然不让你走。”温离坐着,手掌撑身面向李飞叶,他似懂非懂地问:“而今你这般做为了何?你想留下来,在洪家时便能做到。”
“为了大人。”
李飞叶主动拥上前,扑到温离怀中,自觉大人没有排斥,便适当地搂紧了腰,他深深吸气,仿佛释然般卸了浑身力气,依在这一方怀抱。
温离垂着手,不予回应。
“在洪家我以为此后再无机会见到大人,觉得决然些好,不贪恋便不生执念。可后来想想,又觉得人生再难相见,为何当时不把握缘分,亲近你,就算是顷刻间的相拥也足矣了。”
李飞叶眉眼都是笑,像得了天大的好事。
他神情满足,“今夜再见,如何我也不愿就这般错失。我喜欢附离,不计后果的喜欢。”
温离被抱住,一番倾述叫他感到无措,整个身子都僵直了。
默了良久,他方忍下心道:“鹤羽你须物归原主。”
李飞叶偎着怀,闻声垂了眼,他不肯,“一物换一物,须得是你常带在身的物件。”
温离想了想,里里外外没有什么随身之物,这柄扇是梅鹤卿做的,鹤羽也是出自梅宅之物。似乎自清醒后,没有任何东西是属于自己的,也包括当时的温离。
“我只有腰牌尚且算是我自个的东西,但它不能给你。”
“那我便不换了,也不还了。”李飞叶本就无意要交出鹤羽,刚进屋那会就把面具给藏好了。
温离面露不悦,“鹤羽非我私有,它属梅家。”
“不,”李飞叶脑海清晰记得面具的神韵,“它分明是按照你的模样描画的,岂能不是你的?”
起初看见鹤羽时,温离也与李飞叶有过同样的想法,确实是像极了。
“李飞叶,”温离慎重说:“你留着它就是累赘,若被人发现是你偷了此物,他们会放过你吗?”
左安可是恨极了他,手底下的人莫名偷了他的代面,怎可能不往别处怀疑。
“我定然好好保管,不叫他们发现。”李飞叶言辞坚决,便是如何也不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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