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的功夫,疾驰的马便冲入雨幕,消失在了视野里。他们缓过神,只瞧见地上延伸向城内的水渍,是马马匹和那一片蓑笠留下的。
“糙踏马的,快通知铁骑追!”
官兵刚嚷嚷,一边的兄弟抬手朝脑门就是一巴掌,训道:“傻的,没见着没了吗!跟他们说就是叫上头的知道咱们失职,一个个都吃不了好果子!”
“也,也是。”乍一听挺有理。
太恒的雨连着下了几日,时大时小,偶有停雨的时候,因此不至于街道积水,店铺屋舍挨淹。天气渐凉,梅鹤卿出屋了得披上氅衣,在屋里就得掩半扇窗,受不了一丁点的凉。
“二爷近来气色好许多了。”林兔端来自个在厨房捣鼓的点心,里边掺了调理补气的草药。
梅鹤卿捻着书角一翻,短瞬间看了眼送来的吃食,身边同坐的温晚先应道:“是林哥哥照顾得好,有心了,药膳两三日换一换,新鲜不腻。”
林兔不免一笑,“你是会夸的。”
“嗯,会说好话,”梅鹤卿目光凝着书面,漫不经心地说,“不枉你吃得最多。”
那头“噗嗤”一声笑,温晚抿着唇低下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小声嘀咕“孤华哥哥吃得比我多”。
林兔洋着笑,帮打圆场,“是卓兰的嘱托,自然得尽心办好,何况照顾的还是二爷,应该的。”
温晚听见兄长的名,又不禁去算起日子,喃喃自语说:“明日就是中秋,哥哥还不回来。”
梅鹤卿离得近当然听清温晚在嘟囔什么,也是无心看书了。站起了身,步朝屋外走去,站进廊子里望雨,雨真大,赶路得淋湿的。
温离在兵监司勒马,斗笠压得低,府门两侧的铁骑看不清脸,手先摁在腰间的刀柄,上前一步命他自报家门。他下马,稍稍抬起帽檐,铁骑一看赶紧收手抱拳,行了礼。
他跨进门沿着左边的长廊步往后院,半路摘着已经不能用的蓑笠,他浑身没有一块干的料子,边走着边滴着水。衙门里有铁骑负责十二个时辰的巡逻,风荷守着后院就成,沿着檐下避过雨,穿过衔接前后院的拱门,便听一声“公子”。
风荷头先看见他,隔着不远的廊道小跑而来。
温离干脆把脱掉的蓑笠丢阑干边,露出笑道:“你们来了。”
“来挺久了,收到您的信,夫人就催着快启程。”风荷行揖说,“莲净跟着岳少爷还没回来呢,属下请命先过来了。”
“都得来的,朔州城外的事情办妥了?”
“尚未,且三爷率兵也出发了。”
温离定足原地,自拿下兴州,便没再有太恒来的信,他估摸是因着节日快到,信送来时,他也正巧在回太恒的途中,他夫君便不写了,要等他当面说。故而他并不知情,“先带我回房里换身袍子,鹤卿这会在何处?”
“主子在书房教导小公子功课,”风荷抬步先行,“您留下的行李和主子的一起放在卧房,属下带您过去。”
梅鹤卿搬进兵监司时,温离俨然出城,便就不知道这房屋如何安排的。
“林兔和孤华都过来了,一个在厨房忙活,一个不晓得瞎跑哪去了。”
“白夜在善后城郊难民一事。”
“嗯,信到的时候赶巧属下换值,轮到他去,来这的差属下就私自揽了。”
温离开门进房,掩上门前道:“不要同他说我回来了,晚点给他个惊喜,你先到厨房知会一声,今晚多添几道菜。”
风荷笑着领命,“好嘞。”
他浑身湿透,连里衬也没幸免,换上干净的里衣,他便躺入床榻扯过被衾,也不顾湿着的头发,打算补个觉先。他为了尽快赶回太恒,路上没怎么歇过,实在撑不住了就在路边林子眯一会,接着又上马。才躺下,闻着熟悉的丝缕气味,很快倦意就如同泛滥的洪水,顷刻将他淹没了。
“老师您要上哪去?”温晚见廊道上的梅鹤卿要走,遂问了一句。
还不到歇课的时辰。
林兔也好奇,“二爷,您要不用点,待会就凉了。”
梅鹤卿背对着书房里头,他在望着雨,他们瞧不清他的神情,“我回卧房,晚些用膳再过来。”
温晚不明所以地与林兔相视一眼,俩人茫然。
唯独梅鹤卿耳边有个声音,“叮铃叮铃”地响得可欢了。他等不了,循着声响找去平日休息的卧房,廊道站了须臾,动作极轻地推出一条门缝。他素日里走路几乎没有脚步声,靠近里间的榻边,明知纱帐后是朝思暮想之人,掀开那刻依旧情不自禁的悸动。他心知,是许久不见爱人,太过思念了。
他挽纱帐挂上钩子,缓慢坐下,怕吵醒了熟睡的爱人,又不禁抬手,指腹抚过有几分憔悴的面颊。他的妻主为了快些见到他,不眠不休了多少日,他心知肚明这份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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