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恒很安全,卓兰。”梅鹤卿安抚说,“南北东西都有战事,暂时不会盯上这里,你尽管办自己的事,无须忧心我。”
“你就不能听我几句劝吗?”温离攒眉,更不悦了,“你总是有诸多理由拒绝我,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从前的事就不必提了,单讲眼前,你身子骨多脆弱,心里没个数吗?还以为是曾经的梅家二郎吗?你非得我日夜担惊受怕,连信也没胆子拆方肯罢休不成!”
梅鹤卿哪料温离发如此大火,无措道:“妻主……”
“我真怕你有意外,上一回你离死便差半步,我心惊胆战不敢入睡,而今太恒的信送来我都得先确认封面的字是你写的才敢拆,因为我害怕收到的是你的死讯。”温离说着眼眶湿了,眼中倒映的人有多么重要,他时时刻刻都明白,只要一想到会失去,心就疼得如同刀剜一般。他碍于有旁人在,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起身也不顾梅鹤卿,自顾自就朝外走了。
温晚知道了兄长内心的顾忌,自己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老师,哥哥生气了,您快去哄哄。”
梅鹤卿只是叫温离这副气急又委屈的模样唬住,短短须臾,马上站起追了出去,把喝水的盏都掀翻了。
几人见主子们都离开,齐齐叹息一声,接着讶然地面面相觑,这一刻大伙的想法都出奇的一致,都觉得这回还是二爷的错。
这会的雨小了,淅淅沥沥下着,在笼光里仿佛穿针的银线。温离气得步子飞快,没空在意被风带入檐下的细雨,梅鹤卿一直在后头紧跟,走得急了便会干咳,温离听不得这动静,渐渐就把脚步放缓了下来。
二人并肩,梅鹤卿侧眸看着一言不发的温离。
“莫生气了。”他轻声试探地哄,“我自是懂你在为我好,我也在为你考虑,卓兰。”
他试图去牵温离宽袖里的手,没牵着,“我也怕你孤身涉险,身边没个能用之人,你身手再好也敌不过人多,若是遇上危险,有风荷在,他拖着你也容易脱身不是?”
温离定步,对着他气道:“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更别说拿刀拿剑了,要是遇着厉害的刺客如何是好?不管你今夜有多少措辞,我都绝不会答应你。”
梅鹤卿一把捉着手腕,不给温离走,眉头微微拧着,“卓兰,你要信我。”
“这是信或不信的问题吗?你可知你现在什么处境?一次风寒你身子就可能撑不住,我要你活得久一些,最好能活到有解决办法的时候,我祈望你能长命百岁。”温离甚是激动,眼里的泪光几乎要夺眶而出,“你可懂我的心?你总劝我释怀,我真的没法子释怀,你要我怎么去接受你的离世?你是这世上最爱我的人啊。”
梅鹤卿怔愣,顿时无言以对,他找不到任何的言语去安慰温离,看着眼角的泪水滑落,他心疼地擦掉了。
“听我的,好吗?”温离软下态度问。
一双水光潋潋的桃眼难让梅鹤卿坚持自己的意见,他靠近一些,把温离抱入怀中,阖上双眸听着呼啸的风经过耳畔,他真的心疼死了。
“留着风荷,你带上孤华,他也快及冠了,不能一直庇护在兄长们的羽翼下。”他折中地说,“各退一步,别气了。”
温离吸吸鼻子,脸埋着胸膛瓮声瓮气道:“也成,留孤华我还不放心呢,那小子就知道吃和玩,半点不靠谱,就我带着,让他路上玩个尽兴。”
“嗯,莫哭了。”梅鹤卿松开亲吻了额头,指腹好轻地拭过泪水濡湿的睫毛,“这事就过了,夜也不早了,该沐浴更衣歇下了。”
“好。”温离乖巧地颔首。
梅鹤卿捋着发丝,哄好的温卓兰就像个拿到了糖葫芦的孩子,这时候听话得紧。
洗过身,他们回房去了。温离帮梳着白了好些许的头发,上回还在发顶的位置,三四月不见,都染了半长了,他的心骤然一紧,那一瞬间它就像一条生命线,他轻微晃晃头,将不经意的遐想甩出去。
梅鹤卿似乎是感受到了,问道:“怎么了?”
“没事,许是洗了个澡困意上来了。”温离随便寻了个借口。
“那上榻就寝了。”
“不急。”
梅鹤卿回头看身后人,“还有什么事要同我说的?”
温离也想着找个事谈谈,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其实也不是非要说事,只是大好时光不愿就这么浪费了。”
他此刻宁愿做点刺激的,会心跳加速,脑袋空空的事。
梅鹤卿大抵猜对了温离的意思,他转身拿掉篦子,凤眸噙着笑,用细长的手指沿着温离敞开的领子划掉绸缎做的里衣,倾身俩人双双压进了褥子里。
温离莫名紧张起来,他担心梅鹤卿还和从前似的搞,自个倒是乐得舒爽,但自个夫君吃不吃得消就没个底了,他举着双手,“还,还是睡了吧。”
“为何?”梅鹤卿嗓音比平日低沉,显然那股劲上来了。
“别,别在我身上,”温离喉咙浮动,“把身子搞坏。”
梅鹤卿失笑,目光灼灼地说:“应允了妻主的,如何都要做到。”
手一扯,“嘶”地一声,温离的亵裤破了。
今日温离睡得沉,再者雨天舒适,他一直未醒,还做了梦。梦见梅鹤卿昨夜的一举一动,甚至更过分,他浑身有一种形容不上来的感觉。醒的时候俨然过午,他习惯地翻身去看梅鹤卿在不在,俄然有种非常不好的知觉,他趁梅鹤卿没醒,悄悄掀开被衾一看,惊呆了。
昨夜分明尽兴极了,怎地还会遗……
他这也太欲求不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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