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离站在跟前抱胸瞧着,一声不吭地走过去关门。
关门声过后,殿内静了下来,梅鹤卿能听见外边廊道有脚步经过,慢慢走远了。他稍稍偏头听,已经听不见温离脚踝上的铃铛声,这下心里着急,蓦地站起身,伸着双手摸索着步向门,口中还念着“卓兰”。
温离其实没出寝殿,倚着根柱子正睥着焦急来寻自己的梅鹤卿,他只要不动,系着的铃铛就不会响。他腹诽老家伙两句,怪人认出他又假装认不出,这会知道喊他的字了。
眼看梅鹤卿摸到殿门,温离方动动脚,折腾出点动静。
“卓兰。”梅鹤卿失明,听力就愈发敏锐,循声转了身,“你还在,没走。”
温离迎上来拉过手往回带,没好气地说:“还装作认不出我吗?”
梅鹤卿温柔地笑了,挺快就认错了,“不敢。”
“来,坐着。”
“嗯,好。”
温离在膝前蹲下身,仰首看着梅鹤卿的面容,又低头摩挲温凉的手心,大抵是分别得太久,一时间不知话要从何说起,可是只要梅鹤卿在他的眼中,他能够触摸得到,即使不言不语也心满意足。
“瘦了。”
“你,如何知道我瘦了?”
梅鹤卿抬起手心,“一路凶险,方才牵手便知你掌心又生新茧,又如何不知你瘦了。”
“是啊,好几回如同浸过血池一般,杀不完。”温离凑近,将脸颊贴往掌间,任由夫君的手慢慢抚过他的轮廓和肌肤。
“还是如此的好看。”
梅鹤卿的赞扬逗笑了温离,温离眉眼弯弯道:“也晒黑了,不如在京城时细皮嫩肉,招人喜欢了。”
“不论你变成何模样,都是我心目中最好看的。”
“梅二公子嘴真甜。”温离打趣两句,没再聊,说,“大哥尚在外忙,前不久处理干净了尸体,现在正修葺破损的城墙,得到入夜才归,这会没什么要紧事,你先眯会,我守着你。”
梅鹤卿确实觉着累,太恒到玄都甚少进城打尖,大多在野外风餐露宿,他休息得并不好,官道也颠簸,晃起来头昏得厉害,“你若有忙的就先忙,我不妨事。”
“不忙,活有他人接手,不过是些小事,没了我在也能处理得了。”温离起身,也将人带起来,帮着宽衣解带,“我现在就想守着你,多看看你。”
梅鹤卿淡淡地笑,便不劝了。
温离扶着肩背躺下,捻好被衾,就这么坐在榻边,用随身带的折扇慢慢摇起微风。他垂眸细细地看,夫君终日受病痛折磨,与药草相伴,身形自然比中秋时愈发消瘦,他肉眼可见,故而不提此事,免夫君闻言心中黯然神伤。
从前每到一处停歇,他无所事事的时候便会想念远在太恒的鹤卿,路上担惊受怕,恐收到的是绝笔信。而今终于熬了过来,往后要形影相随才是,将这些年的分离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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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写的文,开山之作,没想过历经了四年。
嗯,也才写了一百四十万字。
还有几千字了,争取这两天更完。
感谢一路陪伴的大家,也谢谢大家对这篇文的包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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