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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谁是李鵺（第2页）
“好了，春宵一刻，今夜不谈外人。”
外殿留了照明的烛火，踏进内殿，温离便上手去解梅鹤卿的袍子，埋怨似的说：“没你在榻旁的日子，我总睡不踏实……”
梅鹤卿听着絮絮地抱怨，笑得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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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鹤卿一连无事数日，周围人像是说好般，没人因着公事来寻他，连大哥也不见几回踪影，能见上一面也是在晚饭的时候。温离则在身边陪着他，每日都找些消遣的娱乐来打发日子，一提及政务，就让着几句话给绕开了。
“卓兰，我当真休息好了，再这么下去，我要闲得发慌了。”
温离指尖执棋，亭中摆上了消暑的冰块，湖面的风一吹来，再热也会被化成凉风，驱赶夏季的酷热。
“我们活捉了陈雲，要派兵押来与你一叙吗？”他落子道。
梅鹤卿指间夹着棋子，观摩棋局的同时思忖着，说：“老相熟了，是要见一面的。”
温离招手示意远处值守的铁骑过来，吩咐他们跑一趟玄清司内牢。
玄清司依旧由祁岑接管，不过是暂且的，收到温离的命令，在押送途中还多安排了一队人马护送，避免差池，影响了他的表现。
陈雲沦为阶下囚，却仍得祁岑的照顾，在狱中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仅仅是外貌衣裳看上去邋遢了些。
梅鹤卿只是觑了一眼，目光又落回棋盘。
陈雲站直了腿，没有要跪的意思，眼前人也未如那些得势之人露出个小人嘴脸，得意洋洋地斥责他为何不跪。
“到前一坐，有话要与你说。”梅鹤卿令陈雲坐到棋桌一面。
陈雲诧异，不知这诡计多端的北都侯要做甚，怀揣着猜疑，他掀袍落座在蒲团上，视线自然而然被棋局所吸引。
“今日一见，是为请你写一封降诏。”
“降……”陈雲震惊，“降诏！”
他蓦地拍桌起身，怒不可遏地说：“你十万铁骑踏平我都城，还要将我最后的脸面丢尽！”
杯盏中的茶水晃洒了出来，温离缓缓起身，眼风一横，面无表情地睨着陈雲。
陈雲强压着腔中的怒火，又乖乖坐了回去。
梅鹤卿正坐，不疾不徐道：“有了这份降诏，你陈氏一族从此便可安稳度日。你若不写，他们皆以前朝余孽处置。当中得失，你应能掂量得清。”
“北楚已不能成势，降诏写或不写又有何区别！”陈雲质问，“写降诏是假，要羞辱我才真！”
“城破当日，你要是拿出点骨气找棵树吊死，这降诏就轮不到你写了。”温离指腹抹去桌面的茶水渍，嘲道，“脸面是你不要的，如今还指望别人给么。这降诏写也得写，不写也得写。何况，你当感恩方是，若换那些蛮夷，抓到你，是要将你当马骑的。”
陈雲紧咬牙关，只剩下满腹无能的恨意。
湖面碧波荡漾，偶有锦鲤一跃腾飞，骄阳映射，好似一面波光粼粼的镜子。阿闫萝用木勺弯腰捣水，袖摆也浮在了湖水上，温离立于亭中观望长高了的温晚跟在小老师的身旁，冲他挥了挥手。
“我允了御花园里的一块地给阿闫种植毒花毒草，在湖边的小桥头。”他斜靠亭柱，也朝温晚招招手，“你为何执意要降诏？陈氏再难掀起风浪了。”
梅鹤卿下令将这位前朝天子关在宫内偏殿，一生不得再踏出皇城，直到老死。
“有了它，北楚才算是迎来它的结局。此诏需召告天下，明示百姓，也免日后还有借此兴风作浪的余孽。”
温离眺着不远处的阿晚和阿闫，日头太烈，照得他眼睛晃。
“还记得这叫什么吗？”阿闫萝蹲身下来，指着一株一尺高的毒草问。
温晚略微弯下腰，凑近去瞧，胸有成竹地说：“记得，这是荆燕，两个月前老师种下的，可入药也可制毒。”
湖中的凤眼莲开了，挨琐事拖住的温离，近来好不容易得来清闲，挑着临近傍晚的时刻同梅鹤卿去御花园赏花。南边也回了信，景夙那头并无异议，待商榷妥当再传信告知即可。
事实上景夙没有选择的余地，梅鹤琅深知先王爷当下的境遇，若不顺他二弟给的路走，景夙面临的将是前后的夹击，这支旧军队会成为众矢之的，它夹在京安与灵朔之间，地形不允许，天下人也不允许。
“朝殿上的那把龙椅一直空着。”
夜里梅鹤琅又复提了此事。
明亮的政和殿燃着沁人心脾的檀香，温离抿了茶，摇着扇面说：“我打一开始就对皇位没兴趣，也不是个坐得住的主，更无心延绵子嗣。大哥不必看我，这位置从不曾在我考虑的范围之内。”
“我一介武夫，没有匡扶社稷的一颗七窍玲珑心，对于我而言，不过是一件棘手且烦人的事。”梅鹤琅偏眸觑向自家弟弟。
殿中一静，梅鹤卿便知大哥在看他，低头笑了笑，“瞎子可做不了皇帝。”
“那这……”梅鹤琅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既是决定以‘李鵺’的名义去争天下，”梅鹤卿莫测一笑，“自然是由……”
“‘李鵺’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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钩子答案在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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