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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离披着白裘,趁天空放晴之际出屋,到红梅林里裁剪几株枝头,拿回屋中插花作来消遣。鹤卿陪他多日,这几日前苑迎客的都是大哥,返程之日将近,该抽空多陪陪嫂子,故而到前头待客去了。
他小心剪折梅枝,经过两日调理,面容开始有了些气色,合着说话也显得有力,“是性情中人,你想留作己用的心思,我大致能理解一二,可惜他不愿意,他是有恩情要还的侠义之人,与你道不同。”
风荷跟在身旁,手捧白瓷花瓶,垂眸瞧着满地残梅,多少含有失落,“属下明白。此事属下在地牢便已然想通,道不同不相为谋。”
一声清脆,温离将断枝插入花瓶中,顺势看了眼风荷,继而踱步林中,细细打量经过之处的枝头,挑赏心悦目地剪。
风荷发觉,公子的脚步极轻,像猫。
“他要还恩那就让他还,君子要有成人之美的心胸。”温离扶着枝干,红梅点缀白裘,素色里有了绝妙的艳丽。
风荷俄然读懂了锦上添花的意思。
“按你的意思办,作兄长的要对妹妹的病情有个底,认清现实方好思考下一步。”他听着风声扫过,檐铃叮铃,“明日起,断了小姑娘续命的药,看他作何选择。”
“是要还恩,还是要他妹妹的命。”
“那姑娘的病情再找不到医治的法子,恐是有药也熬不得多少时日了。”风荷给公子抬起挡在前方的枝头。
温离稍微俯首而过,口齿吞吐的皆是梅花荡然凌寒的香,“源清房的那位谢山谢老御医还不曾看诊过,但凡有一星的希望,他毅然不会放弃,你也夸他是重情重义之人。”
“软肋是用来拿捏控制的,善加利用,物尽其用。”温离寒声道:“一个江湖无名客也敢妄动梅家的人,他要杀鹤卿,就得做好丢命的准备。”
手中的剪子狠绝地咔擦一声,绞断的仿佛不是梅枝,是宵小的脖颈,发泄怒火般。
风荷呈递花瓶,一枝断口平整的梅枝和前头裁剪的重叠,他看着眼底的红梅,“如若他不肯就范,宁愿自己的妹妹赴死也不愿道出幕后主使,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温离冷漠说:“你忘我方才说的话了?当然是成全他的人间至义,小姑娘断药也活不长久,既然他不顾妹妹死活,那就一块放了,莫让人死在阆居,今年不过开春,死了一整年都晦气。”
风荷没听明白公子的意思,问:“公子意欲何为?”
温离又剪下一株,睹见瓶口塞满,便掖了掖衣领往回走,“幕后主使与他情意如何,我们谁也丈量不准,何不借此机会试探?”
“人,是要放出府的,但不能轻易放,阆居不是新来了一位林大夫?他拳法厉害,你吩咐林兔挑断他的手筋,梅家施于的恩德可以不求回报,但对鹤卿起杀念以报恩情的,必须以牙还牙。”
“挑断手筋他就是废人,你不想知道他身无分文,带着病重的妹妹会去哪吗?”温离提起狐裘跨上台阶,飘落衣上的花瓣随步履抖落,“你派莲净跟着,纵然他轻功再好,废了双手的人,背着累赘还能有多大能耐?”
他握着剪子,眸子都是阴鹜,含情不再,“暗中探查,且看他会去求谁帮忙。这事需尽快,莫等人死了。”
“遵命。”风荷颔首,忽闻公子一声长叹,愿为排忧解难地问:“公子是在为何事泛愁?”
温离走的是去书房的路,他默默算了算日子,道:“边境外的消息传回京城得需多久?”
“少则月余,多则两月甚至三月。”风荷答说:“公子是问制科结束后十五人的身份查证结果?”
“嗯,难在消息传递速度太慢,否则我现下便能排查出一些可疑之处。”温离道:“制科结束后,凡有路引者方可入京。”
“上回的猜想着重点是在这八位外朝入仕的官员,要查他们并不难,因为吏部有档案,信息详细还进行了实地的核实,其余六人只要边境外的消息传来,一一校对过,妖魔鬼怪也无所遁形。”
“但是,这不排除有篡改国籍身份,躲在暗处的细作,”温离步子放缓,“换作是我,总有办法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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