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大音量,加深记忆:“这是我同学!不是你同学!我的!”
这么说还不够!
纪颂毫不客气地凑近,强调:“我的!听明白了吗?”
薄炀垂着脑袋,比了个“OK”的手势。
赵逐川别过脸去,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几乎不可察觉的弧度,根本当没听见:“你要送他回家么?”
纪颂回答:“对,没办法,都喝成这样了,我不能不管他。十年寒窗啊,这个节骨眼上出点什么事可不划算。”
赵逐川点头,没有要过来帮忙抬人的意思,语气却愉悦起来:“那你把他包给我。”
“好……”纪颂取下薄炀的挎包挂上赵逐川的肩。
赵逐川抬了抬下巴,指挥:“还有你的。”
于是两个人,不对,三个人一同出烧烤店时,赵逐川身上挂了三个包,而纪颂身上挂了一个人,都突然变得像在负重前行。
纪颂扶着薄炀走在前,赵逐川从容不迫地跟在后。
明明提了那么多的重物,可赵逐川看起来不慌不忙的,一点儿都不狼狈。
“他家隔得近,过条街就到了。”纪颂不忘扭头解释。
“没事,你走你的。”赵逐川说。
纪颂不得不承认,在体重减下去之后,自己扶一个醉鬼似的薄炀有点吃力,好几次因站不稳而踉跄,两人险些一起摔跤。
最终,他听见耳旁一句“我来吧”。
突然半边身子一轻,薄炀被赵逐川轻轻松松地接到了臂膀上,轻巧得像扛了只肉色的沙袋。
五分钟后,纪颂仰头看着熟悉的居民楼,确认了这是薄炀的家,拍了拍脑袋让自己清醒,从赵逐川手里接过了薄炀。
“我要把他送上楼才行,他爸妈估计在家等着呢。你等我一下?”纪颂说。
赵逐川“嗯”一声。
在他的视线里,黑黝黝的楼道亮起了灯,光线倾泻而下,两个半大的男生走得跌跌撞撞,隔远了都看不清是在爬还是在走路,狭窄的小路上飘荡着纪颂被踩到脚后抽气的回声——
纪颂扶着栏杆一步步地往上挪步子,步履并不规则。
他猫着嗓,一声一声地小声絮叨:“薄炀?薄炀,傻狗!你到家了你知道不知道……你什么待遇啊?你还让赵逐川送,我都没和他关系好到这个地步……”
薄炀打了个寒颤,迷糊间自顾自说话:“我,我们不要分手。”
“……”
纪颂眼皮跳了跳。
什么分手?
哦,原来薄炀在酒局上消失的前半小时都是和女朋友打电话去了。
纪颂对这人波澜壮阔的早恋故事略有耳闻,依稀记得那个女生的成绩比薄炀更为靠前,俩人谈了一年多了,每次分手理由都是影响学习。
薄炀寻到身边的热源,又抬手揽住纪颂的胳膊,含糊道:“不要分手好不好……”
纪颂下意识朝后看了眼。
原本面对着他们的赵逐川转过背去了,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纪颂被缠得没办法,只得用尽全力一巴掌把薄炀拍到墙壁上,强忍着脾气:“你有完没完?”
薄炀脸贴着墙壁,蹭了一鼻子灰。
再拽着人肩膀拉回,纪颂正想使劲拍脸尝试唤醒,却看见薄炀眼睑下很淡的两道泪痕。
除了输过一场吹哨并不公平的区赛、表白被接受喜极而泣以外,纪颂几乎没见过薄炀的眼泪,或者说,在他们这个被车撞了都要在地上滚三圈后爬起来装金刚之躯的年龄,在同龄人面前哭鼻子是会被笑话的。
纪颂怔了怔。
两个人分手真的有这么痛苦?
是不是真的会无能为力,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心被掏开一个大洞?
眼见着薄炀又要哭了,纪颂心头绵软,长叹一口气,赶紧搂住好哥们儿哄道:“好了,乖啊,不分不分。”
薄炀突然又认出是他,一胳膊抡过去推人:“哦,是你啊,你不会懂的。”
纪颂:“……”
他恨自己不能把薄炀原地拍扁。
等送完薄炀,纪颂一身冷汗,想了想刚才薄炀父母黑成锅底的脸,赶紧在群里发了条语音:“明天薄炀如果没去上课你们记得打电话问问,估计得给他收尸了。”
希望薄炀这傻狗不要对着他爸妈嚎“我们不要分手”。
那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把主语改成“你们”,人到高三,家长都会自动接收一张限时只有365天的好人卡,恨不得日日夜夜从自己身上找毛病。
揣好手机,纪颂一步并作两步飞跨下楼,小跑着赶到赵逐川身前,轻微地喘气:“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你……让你……”
“久等了”三字未出口。
赵逐川伸手捡走他发顶挂着的一瓣三角梅,花瓣颜色呈艳丽玫红,衬得纪颂皮肤更白了。
他喉结动了动,动作随意地拿出手机看时间:“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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