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明熹:“……”
&esp;&esp;“我就不该多问你那一句。”明熹说,“不——我就不该把你说的话当真,亏我还顺着你的话往后想……把碗底剩的那点粥吃了。”
&esp;&esp;临风:“吃不下。”
&esp;&esp;明熹说:“……你这样,对得起我一大早舔着脸跑去长辈那儿帮你讨饭吗?”
&esp;&esp;就在明熹已经不抱希望,琢磨着怎么处理这点剩粥的时候,临风却犹疑着重新端起了碗,苦大仇深地盯着最后那点粥,然后仰头闷进了嘴里。
&esp;&esp;明熹:“……”
&esp;&esp;临风咽喉极其费力地吞咽了一下,起难过程度根本不会让人猜到她吞咽的是软和的米粥,反而倒像是咽了一块满棱角的碎刀子。
&esp;&esp;明熹把她身后的发带系好:
&esp;&esp;“……有时候都不知道你是真觉得难吃,还是特地装出来给我看的。”
&esp;&esp;临风轻叹了口气,把袖子上的褶子抚平:“或许,这就是凡人常说的‘知足常乐’吧。你日日食用如此糟糠,也能甘之如饴,所谓知足常乐者,大约莫过于此了。”
&esp;&esp;“糟糠?”明熹气道,“我看你是没吃过真的糟糠!等着,中午我就弄点真糠来给你吃,望你吃完也能做到‘知足常乐’。走了!”
&esp;&esp;明熹带着临风,拖拖拉拉地去了前堂。
&esp;&esp;堂内,几个仙早就到了。
&esp;&esp;出乎明熹意料的是,这几个仙虽然已经等了许久,但也没有不耐的神色,想必是对自家神女的脾性早有预料,甚至有一两个仙在看到临风出现的时候,竟然面露喜色,松了一口气。
&esp;&esp;明熹:“……”
&esp;&esp;这是被自家神女祸害调教成了什么样?
&esp;&esp;“吾名方滢一,为仙门二门主何仙座下门生,”一个仙上前一步,对明熹说,“敢问这位巫,如何称呼?”
&esp;&esp;对方说话的功夫,明熹飞快扫了一眼堂内的状况——
&esp;&esp;巫门几位大师姐都没到,只有几个负责给来客看茶的小辈在。
&esp;&esp;而仙门来人,也不过是几个看上去和自己同岁之人。
&esp;&esp;其中,包括这位方滢一在内,还有一位面露不快的仙——印象里,这两人都是昨日会审时,在何之惕身后出现过,应当就是传闻中,何二门主收的唯二两个门生了。
&esp;&esp;对方并未点名找巫门哪位大人物,而是一上来就和她对话,又并未面露急色——
&esp;&esp;想来事情不大,或者至少,并不算严峻,也不太可能牵涉巫门。
&esp;&esp;“巫门明熹。”明熹心下有数,拱手还了个礼,“仙门此来,点明要找神女,可是何门主有何吩咐?”
&esp;&esp;“明巫多虑了。此番我等登门叨扰,并非是要出尔反尔,讨回神女。”方滢一道,“而是想来向贵门确认一事——我门神女临风,自昨日至今日,是否一直身在巫门?”
&esp;&esp;明熹一怔:“出什么事了?”
&esp;&esp;“还请明巫先行回答,”方滢一语气一板一眼,重复道,“我门神女临风,自昨日至今日,是否一直身在巫门,未曾离开半步?”
&esp;&esp;明熹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先回头看向临风,却发现临风目光凌冽,一眨不眨地看着方滢一。
&esp;&esp;“是。”明熹肯定道,“我可以作证,临风这几日一直在巫门,未曾离开或者外出。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如果贵门需要,我门几位门生及我本人,均可以作证。”
&esp;&esp;方滢一认真听完,点头道:“好。既然如此,便不多叨扰了,告辞。”
&esp;&esp;“就这样?”明熹一愣,“那么,不知方仙可否透露一二,此番前来到底所为何事,这样如若事后门内前辈问起,我也好给个说法。”
&esp;&esp;方滢一身旁的那个仙冷笑一声:“仙门内务,你们巫怎配知晓?走吧师姐。”
&esp;&esp;“不得无礼。”方滢一朝明熹拱手,“无甚大事,不过是门内的一些杂务。我受命前来,只为得到方才那个答案,至于更多的,我也不甚知晓。”
&esp;&esp;明熹:“那——”
&esp;&esp;“她在谦虚。”临风突然插话,拉着明熹的袖子,脸上挂着那副熟悉的笑意,“熹熹,你有所不知,方师姐是何门主的得意门生,无事不知,无事不晓,不是重要的事,何门主都不会让她来做呢。”
&esp;&esp;不管临风后面说了什么,明熹先就被那声“熹熹”喊得全身一抖,差点把临风的手从自己袖子上甩下去。
&esp;&esp;方滢一身旁的仙神色一变,顿时上前一步,朝临风怒吼道:
&esp;&esp;“你这疯子,又胡说什么疯言疯语?疯癫也要有个度吧,忘了自己还被囚禁着在外门受罚吗!”
&esp;&esp;临风笑容依旧,明熹却是面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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