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不急,未必以后不急。”景徽帝轻飘飘地说道。
太子并未接话。
父子相对良久,终于还是太子再开了口:“此处风景甚好,父皇若喜欢,可继续在此赏景,儿臣先告退了。”
景徽帝:“去吧。”
太子行了一礼,快步离去,景徽帝望着他的背影,唇角温和慈爱的笑容,渐渐变得冰冷。
不是喜欢装吗?就这点场面,就装不下去了?
孽畜,还想在他面前粉饰太平,不过是因为没有亲眼见过簌君与武安侯恩爱的场面,没有亲耳听到过簌君的控诉与怨恨,所以才以为重生就能摆平一切罢了。他倒要看看,当亲眼见到了这些,亲耳听到了那些,这孽畜还能否如先前一般坐得住。
他的好儿子,怎么能随随便便地就死了呢,就算死,也得让他当个明白鬼,让他也切身体验一下,自己当初的痛彻心扉。
郑公公立在一旁,悄悄往下方扫了一眼,见武安侯正搂着夫人有说有笑,不由眼角一抽。再小心翼翼地看向景徽帝,见他也望了他们一眼,却没有太多其他反应,只道:“走吧。”
郑公公松了口气,连忙跟上。
太子甫一回帐,便勒令所有人出去,待到帐帘合起,帐中只剩他一人,便再也抑制不住,一把扫落了案上杯盏。
只可惜,这大帐底下不是砖地,乃是草地,杯盏摔落其上,不仅完好无损,更是连一点声响都没有。他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邪火未能消除,反而烧得更旺。
他撑着桌案,眼眶泛红,喘息不休。
从今天一早,看见楼雪萤紧紧牵住了李磐的手,寸步不离地跟着李磐时,他便已经妒火中烧。
他当然知道这是她自己选的夫婿,也当然知道李磐对她多有宠爱,但在他心里,她选李磐,不过是一种逃避之举,而李磐宠爱她,那也只是因为李磐好色罢了。她与李磐之间,应当并无真情。
然而今早看见她那般主动地跟着李磐,如临大敌地望着景徽帝时,他忽然反应过来,无论她对李磐有无真情,她都已经将李磐视作了自己的丈夫,而所有会威胁到她丈夫安全的人,她都视为敌人。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愤怒,可他却还存有理智,没有妄动。一是因为他不想被楼雪萤发现自己也重生了的事实,二是因为老东西摆明了要看他的笑话,他绝不能让其得逞。
可当秋猎开始,回到帐中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内心的烦躁,遣人去打听武安侯夫妇在做什么。
于是他听到了武安侯背着夫人到处乱跑的事迹,还听到了武安侯夫妇不知道在水里干了什么,弄得两个人都湿淋淋的狼狈不堪,这种更为荒唐的消息。
他难以置信。
武安侯这次没有参加秋猎,显然就是她怕老东西趁秋猎对武安侯下手,所以不让武安侯参加。但他们既然如此警惕,怎么竟还会有闲情逸致做这些玩闹之事?武安侯也就罢了,他做出来正常,可簌簌她……她何时是这样不稳重的人了?
玩闹……自打太子从稚童成为少年之后,生活中便再没有了这个词。
打听消息的人并没有亲眼见到武安侯夫妇,都是从其他人口中听来,传到太子耳中,更是只剩下了只言片语。可他反复咀嚼着这几句只言片语,竟渐渐拼凑出了一个他从未想过的可能——
她好像,和武安侯过得很开心。
可是,怎么可以、怎么可能、怎么会!
她和武安侯根本没有半点共同之处,武安侯那个粗人,竟带她乱跑,带她下水,如此不顾仪态的粗野行为,一向精致端庄的她,怎么能够接受?
他忍了又忍,终于在看到姗姗来迟用饭的武安侯夫妇时,再也忍不住了。
他们二人,又是手牵手来的,还全都换了身衣裳。
理智告诉他,他们换了衣裳,是因为先前湿了水。但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换衣裳用不了这么久,他们一定还干了些别的事。
他们是夫妻,还能干什么事。
他曾刻意忽略过这件事,反复劝告自己,既然想要取得她的原谅,那就必须得接受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哪怕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也不能对此有任何怨言。
可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面对当头而来的冲击,再多的准备,也都脆弱如纸。
他看着他们取了食物,离开了营地,又看着武安侯那个粗人吃饭如风卷残云,粗鲁野蛮,可她却毫不介意,还笑盈盈地把自己盘里的食物喂给他吃。他看着他们终于吃完,她却还给武安侯擦嘴,还靠在他的怀里,同他打情骂俏。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嫉妒过,简直嫉妒得要发狂。
他忽然觉得前世的自己十分可笑,怎么就能因为家宴上她对老东西多看了几眼,多笑了几下,多说了几句话,便觉得她已经移情别恋,去喜欢老东西了呢?
与武安侯这个比起来,那都算什么啊。
哪怕是在她还是他未过门的太子妃时,她对他也从来没有如此体贴亲昵过。
向来只有他主动,她害羞承受,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也会有这样娇蛮的一面。
武安侯……李磐……他凭什么?他凭什么!他到底有哪里好,值得她如此青眼相加!
太子妒恨交加,再想到老东西那嘲讽挑衅的言语,几欲呕血。
那个老东西又在得意什么?现在簌簌眼中最大的敌人可就是他!不知道簌簌是如何说服武安侯不参加秋猎的,若是被武安侯察觉他觊觎臣妻,难道他觉得武安侯能咽下这口恶气?
太子再度冷笑起来。
一场秋猎,他们几个,无一人参与,竟还能如此热闹。
那就看谁能守到最后吧-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落下来,楼雪萤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李磐:“要不要回去睡一觉?”
楼雪萤犹豫:“现在能回去吗?”
李磐:“这里只有陛下他们才有单独的营帐,吃饭能随处坐,睡觉总不能随处睡。我瞧不少人都往回走了。”
见楼雪萤还是面露忧色,他又道:“方才行苑里只有我们回去换衣裳,不也没什么事吗?这会儿回去的人更多了,那就更不容易出事了。”
楼雪萤:“那、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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