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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她的脑袋不硬，撞到门上的声音也不大，被一批击发的枪声一盖，一般人照理根本一点儿都注意不到。

可今天的教练是林暮冬。

十九岁就能夺下奥运冠军的天才射手，显然不能算是一般人。

不等叶枝推开门悄悄溜走，听见身后闷响的林暮冬已经暂时将注意从队员们的表现上收起，回身扫了一眼。

林暮冬看着她，脸上没什么特殊的表情，自带冷峻气场的眉峰轻轻扬了下。

叶枝捂着脑袋，不敢动了。

……

林暮冬看着门口的新队医。

在门上被柴国轩贴了&ldo;政治坚定、业务精良&rdo;，又加了一副红通通的春联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撞到玻璃门上的。

大概是撞得实在有点儿疼，小姑娘怀里抱着表格，一手捂着脑袋，干干净净的眸子猝不及防地盈了雾气。

林暮冬握了握手腕，落下视线。

他还记得柴国轩的嘱咐。

柴国轩很重视这个新来的队医，跟他反复提过，不能把人吓跑，不能让队医对队里产生抵触情绪。

虽然对旁人的态度从来不多在意，对于柴国轩的强烈期望，林暮冬还是不会强行违背的。

想起昨天对方绕得那个直径长达五米的四分之三圆，林暮冬蹙蹙眉，决定分出半分钟时间，去问问队医的身体状况。

林暮冬放下手里的成绩册，朝叶枝的方向走过去。

才走出三步，小姑娘已经贴着门站直，闭紧嘴巴，把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痛呼声完完整整地咽了回去。

林暮冬：&ldo;……&rdo;

&ldo;你们俩干什么呢‐‐你又恐吓我们小叶队医了?&rdo;

刘娴刚开完会，一回来就见到这两个人在这儿进行无声的气场交流，忍不住插了句话，拉开玻璃门进了场馆。

林暮冬进队的时候，刘娴就已经退役转了教练，亲眼看着他从小冰块长成了大冰山，没别人那么怕他。顺手接过叶枝手里的一摞表格帮忙拿着，领着叶枝朝教练席走过去。

&ldo;别训人啊，好歹人家叶队医还没搞体测呢。&rdo;

头几次来的队医有大张旗鼓搞体测的，都被林暮冬毫不留情轰了出去。刘娴怕他又把人轰走，提前打预防针：&ldo;早晚都得让人家队医检查，检查完就省事了。马上世锦赛，再拖不知道得拖到什么时候……&rdo;

林暮冬没说话，也没再看叶枝，翻开成绩册，转回了正在练枪的队员。

刘娴习惯了跟他单方面沟通的状态，不以为忤，笑笑转向叶枝：我们队全体配合队医工作，今天集体训练，人都在，随便挑着看吧。&rdo;

担心叶枝放不开，刘娴特意给她鼓劲：&ldo;谁不让你看你就告诉我，我帮你训他。&rdo;

叶枝好不容易把那阵疼忍下去了，轻轻呼了口气，抬起视线摇头：&ldo;不是的。&rdo;

刘娴一怔：&ldo;啊?&rdo;

&ldo;林教练没有……没有吓唬我。&rdo;

叶枝还记得射击队员不能打扰的规矩，声音压得轻轻的，瞄了瞄林暮冬的背影，解释：&ldo;刚刚我不小心撞在门上了。&rdo;

刘娴：&ldo;……&rdo;

刘娴有点复杂地看了一眼贴着显眼口号和大红对联的玻璃门，一时有点儿不知道该从哪儿关心起。

偏偏叶枝也没想过要再补充自己被吓退出去的前因，认认真真解释了一句，又轻轻吸了口气，撞着胆子走到林暮冬身边。

叶枝悄悄摸出块糖，蹑手蹑脚地放在了他身边的枪盒里。

林暮冬像是根本没注意，依然抱着手臂，凝神关注着每个队员的射击情况。

叶枝对这样的交流挺满意，放松地呼了口气，抱着表格离开，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ldo;给了你个什么‐‐糖?&rdo;刘娴忍不住好奇，凑过去看了一眼，&ldo;稀奇，大白兔还有玉米味儿的……&rdo;

林暮冬蹙蹙眉，视线朝那块糖一扫，啪地合上了枪盒。

他对除了射击之外的事都没什么兴趣，刘娴受柴国轩重托，日常用各种杂七杂八的事吸引林暮冬的兴趣，碰壁的次数多了，根本不生气：&ldo;我还以为她不敢靠近你五米之内呢，看来还是挺勇敢的……&rdo;

估计林暮冬是嫌那块糖烦了，刘娴及时屏蔽了关键字，抬头：&ldo;她给你这个干什么，因为我刚才误会你，说你了?&rdo;

林暮冬没应声，眉峰轻轻蹙了下，瞳底依然幽深安静，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ldo;小姑娘。&rdo;刘娴早习惯了自己的教练搭档是个哑巴，越想越有意思，忍不住笑了笑，摇摇头，&ldo;到底哪儿拐来的……&rdo;

林暮冬抬起头，看向在队员身后轻手轻脚踱步的叶枝。

射击馆里除了枪声少有杂音，叶枝刚刚和刘娴说了会儿话，现在又去查看队员的身体状态，队员们不注意到新来的队医是不可能的。

小姑娘似乎全然没有自己会让人注意的认知，还在认认真真地放轻脚步，连呼吸都特意拿手掌微微掩着口鼻，小心翼翼的，生怕打扰了队员们的正常训练。

可还是接二连三的有人忍不住走神。

训练馆里常年都是冷冰冰的枪械，忽然多了个柔柔软软的新队医，不可能不引起队员们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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