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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第1页）

圈在她身后的手臂忽然微微紧了紧。

紧张期待莫名混在一块儿，叶枝摒了呼吸，小心翼翼抬头。

林暮冬低头看着她。

他的瞳色一点点加深，漆黑如墨，像是个不可见底的深邃漩涡，却又完全不叫她觉得害怕。

叶枝握住他的手臂，心跳止不住地越来越快。

&ldo;……想。&rdo;

林暮冬的嗓音低低响起来。

他垂着眼，目光尽数拢着她，声音很轻：&ldo;想抱你，想亲你，想和你一起睡觉，一起起床，一起吃饭。&rdo;

他没见过幸福相爱的人在一起该是什么样，也从没去想过，现在想象起来简直匮乏得要命，视线向一侧挪开，继续说下去：&ldo;想让你在被窝里睡懒觉，我做好饭，给你端到床上，然后你睁开眼睛亲亲我。&rdo;

&ldo;想晚上催你睡觉，给你煮热牛奶，不听话熬夜看书就要挨罚，要把书都藏起来。&rdo;

他顿了一会儿，眉眼又有点腼腆似的软了下，稍微改口：&ldo;如果‐‐让我抱着，就能多看十分钟。&rdo;

&ldo;就十分钟，不能更久了，更久对身体不好。&rdo;

在他的记忆里，有关幸福的画面实在太少了，说到这就已经有些迟疑，隔了一会儿才又说下去：&ldo;想在你工作的时候去看你，给你带好吃的，但要亲亲我才给你。吃完的糖纸要给我叠成小船，带船篷那种。&rdo;

&ldo;想把你藏起来，也想看你发光‐‐现在觉得你发光的时候更开心，所以更想让你做你喜欢的事，想看你笑。&rdo;

&ldo;想你一直高高兴兴的。&rdo;

林暮冬抱着她，停下话头。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想要什么了。

现在有的一切，所期待的一切，都从没在他的人生规划里出现过。

他以为自己会打一辈子枪，打一辈子枪也没什么不好，他可以一直待在射击队，一直一直待下去，带出一代接一代的新苗子，然后等到他打不动也教不动的那天，他就去找个安静不会给人添麻烦的地方离开。

他不知道有一天，会有一个小姑娘队医调到射击队，第一天就卸了人家的一条胳膊，然后给了他一块糖。

他也不知道原来他也会和一个人有那么多的交集，发生那么多的事，不知道原来拥抱和亲吻是这么舒服享受的事，不知道家原来不只是冰冷压抑的、叫人每时每刻都想要逃离的地方。

他不知道，原来他也有资格幸福。

-

叶枝一开始还被林教练的远大愿望引得忍不住笑意，听着听着，眼眶却不自觉地又红起来。

小姑娘泪窝子浅得要命，用力眨了两下眼睛，还是忍不住钻进他怀里，眼泪不听话地一股脑涌出来。

林暮冬瞬间停住话头，圈回手臂，紧张地哄她：&ldo;不哭了‐‐不亲也给你吃，都给你吃。听话‐‐&rdo;

叶枝吸了吸鼻子，用力抹干净眼泪，抬起脸：&ldo;没有哭的。&rdo;

最近明明都没有那么爱哭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又变得这么不争气。

林暮冬张了下嘴，像是想要纠正，迎上小姑娘凶巴巴的红眼圈，又本能地停住话头。

他顿了下，抬起手一点点替她抹去脸上的泪痕，轻轻点头帮腔：&ldo;没有哭。&rdo;

叶枝抿了抿嘴，脸上忍不住红了一点儿。

也不知道要怎么和柴队交代，她竟然都开始带着林教练学会睁着眼睛撒谎了。

手掌抚过脸颊的触感很舒服，叶枝握住他的手臂，枕在他温暖干燥的掌心上：&ldo;林教练。&rdo;

林暮冬呼吸微滞。

她的小脑袋蹭啊蹭的，软乎乎的脸颊贴着他的掌心，触感细腻柔软，却像是莫名泛开一点儿奇异的酥麻。

这种感触有些特殊，林暮冬不自觉地压着呼吸，怕惊着她似的，瞳色悄然又深了一层。

叶枝刚从那一番话的感动里出来，重新更深刻地认识到了林教练对谈恋爱这件事的认识的匮乏程度，还在犯着愁，轻轻地叹气：&ldo;林暮冬……&rdo;

林暮冬低下头：&ldo;嗯?&rdo;

她很少会叫他的名字，每次一叫通常就是有正事。

去美国的事也总要商量的。

林暮冬并不打算拦着她，叶枝花了这么多心思、这么努力地想要做成一件事，无论最后能不能成功，都是应当不在将来回头的时候留下遗憾的。

她想做的事，无论什么他都会答应。

哪怕要他的命也能给她。

林暮冬抱着她低头，正要问问叶枝什么时候动身、要准备些什么，就看见他的小姑娘在他掌心里蹭了蹭，很老成很操心地轻叹了口气，含含糊糊地小声嘟囔：&ldo;我们去领证……&rdo;

林暮冬：&ldo;……&rdo;

参考刚才电话里叶父的态度，他的小姑娘可能确实是想要他的命。

小姑娘的思路跨越的有点太大，林暮冬托着她的脑袋，一只手抱住她，把人打横了放在腿上：&ldo;怎么忽然想起这个?&rdo;

叶枝很忧虑：&ldo;把进度交给你，我太不放心了。&rdo;

林暮冬：&ldo;……?&rdo;

叶枝还陷在自己的愁绪里，枕在他掌心，抬手一点点拨弄着他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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