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存在潜意识里的记忆随着注意力的倾注渐渐清晰,叶枝集中精神,努力回想着那枚地标:&ldo;……里约。&rdo;
她仔细看着,一点点念出来:&ldo;里约‐‐热内卢……&rdo;
林暮冬心脏忽然狠狠一缩。
他脑海里飞快闪过一道快得抓不住的念头,克制着没有动弹,目光落下来,定定凝在叶枝的身上。
马修医生点点头:&ldo;你们那时候是在里约。&rdo;
顺利打开记忆,找到头绪之后,接下来的引导相对就要容易不少。叶枝的状态也渐渐有所好转,身上不自觉的战栗悄然缓下来。
马修医生:&ldo;你去里约做什么?&rdo;
叶枝:&ldo;开会……会议结束,上街去买纪念品。&rdo;
马修医生:&ldo;之后呢,发生了什么?&rdo;
叶枝:&ldo;有暴徒,带了炸|弹和枪……忽然就爆炸了,人们到处跑,有很多人受了伤……&rdo;
马修医生特意停顿一阵,等她缓了缓呼吸,继续:&ldo;那时候发生了什么意外吗?&rdo;
林暮冬垂着眼睫。
从两个人开始问答,他的瞳色就彻底深黑得不可见底,仿佛把全部的光亮都吸没进去,无声无息融入一片深渊。
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林暮冬眼底的深渊忽然不可控地微微一震。
他克制得太好,怀抱着小姑娘的手臂依然纹丝不动。叶枝没有收到惊扰,继续轻轻说下去:&ldo;我是人质,被抓在前面挡枪,他的枪抵在我头上……&rdo;
她说到这里,反而比之前要流畅了不少,不等马修医生再引导询问,就主动开口:&ldo;有人救了我。&rdo;
&ldo;警察都受伤了,当时很紧急,有一把枪掉过去,被捡起来了。&rdo;
&ldo;暴徒的情绪很激动……我看见他打开了撞针。&rdo;
&ldo;他说要让我们一起陪葬,又去引爆剩下的炸|弹,炸|弹已经炸了一半,好多人都受伤了。&rdo;
&ldo;捡起枪的人在朝我们瞄准……&rdo;
林暮冬无声阖紧双眼。
小姑娘对身边的状况全无所觉,徘徊在充满了硫磺鲜血气息的可怖回忆里,整个人却反而格外放松下来。
她对这段画面太过熟悉了。
熟悉到几乎清晰得足以描摹下每个最细节的画面。熟悉到无数次深夜入眠、驱散那些时不时就来搅扰的噩梦。
熟悉到已经一点都不再觉得害怕,反而会在这段回忆里彻底安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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