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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ldo;您说得很对。&rdo;雷蒙德说。

&ldo;这些法律我还懂。&rdo;格林肖小姐说，&ldo;你们两人是有名望的人。&rdo;

她把泥铲扔到除糙篮子里。

&ldo;你们介意和我一起到书房休息片刻吗？&rdo;

&ldo;很高兴。&rdo;霍勒斯心中一喜，高兴地答应着。

她在前面带路，越过一排排法式玻璃窗，穿过墙上挂满褪色的锦缎、家具覆盖着防尘布的一间宽敞的起居室，接着又穿过光线昏暗的大厅，登上了一座楼梯，走进二楼的一个房间。

&ldo;我祖父的书房。&rdo;她说道。

霍勒斯带着敏锐的喜悦打量着房间的陈设布局。以行家眼光看，这里到处是稀奇古怪的东西。斯芬克斯的头出现在与之风格迎异的家具上；巨大的青铜制品，代表着（他认为）保罗（保罗：犹太人，曾参与迫害基督徒，后成为向非犹太人传教的基督教使徒。‐‐译注）和弗吉尼亚（弗吉尼亚：[罗马神话]弗吉尼亚贞女（为免受执政官侮辱而由亲父杀死的少女。‐‐译注）；一座硕大的刻有古典花纹的落地钟。

他很想拍张照片。

&ldo;很多藏书。&rdo;格林肖小姐说道。

雷蒙德的目光已转到书上，他粗略地扫了一眼，没有什么真正有趣味的。看起来好像从未有人翻阅过。是那种九十年前装饰绅士的书房的一套套的古典作品。其中有些消遣小说，但似乎也没人翻阅过。

格林肖小姐在一张巨大的写字台的几个抽屉里翻来倒去地找着什么，终于她找出一份用上等纸写的文件。

&ldo;我的遗嘱，&rdo;她解释道，&ldo;把钱留给……像他们说的那样。如果我死后没留下遗嘱，那么我想那个马贩子的儿子会得到这份财产的。亨利&iddot;弗莱彻是个英俊的小伙子，但却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赖，绝不能让他的儿子继承这份地产，决不能！&rdo;她接着说道，似乎在反驳什么人：&ldo;我打定了主意，把它留给克雷斯韦尔。&rdo;

&ldo;你的管家？&rdo;

&ldo;是的，我已经和她说了。我写了份遗嘱，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留给她。这样我就不必付她工资了。我省了不少钱，现在雇一个人要花不少钱。这也使她尽职尽责。她没有做过任何使我不满意的事，时时刻刻听候我的吩咐，像个淑女，不是吗？但她的父亲好像是个管道工。她没什么值得摆架子的。&rdo;

她把那张纸打开，拿起一支蘸水笔，在墨水台上蘸了蘸，签上了名：凯瑟琳&iddot;多萝西&iddot;格林肖。

&ldo;就这样。&rdo;她说道，&ldo;你们看到我签了名，你们再签上。

这样就有法律效力了。&rdo;后者犹豫了片刻，对这事有些意外地反感。然后飞快地签了那家喻户晓的名字，他每天早晨至少要收到六封要他签名留念的信。

霍勒斯从他手里接过笔，也签上自己的名字，字写得很校&ldo;这就妥了。&rdo;格林肖小姐说。

她走到书架前，站在那儿犹豫不定地看着他们，然后拉开架上的玻璃门，拿出一本书，把叠好的遗嘱插到里面。

&ldo;我有我自己放东西的地方。&rdo;她说。

&ldo;《奥德利女士的秘密》。&rdo;当她把书放回书架时雷蒙德&iddot;韦斯特扫了一眼书名随即读道。

格林肖小姐又格格地笑了起来。

&ldo;在当时是畅销书，&rdo;她说道，&ldo;不像你写的那些书，嗯？&rdo;

她突然老朋友似的用肘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雷蒙德感到惊讶不已，她竟然知道他写的书。尽管雷蒙德在文学界久负盛名，但他不能说是畅销书作家。尽管他现在的作品由于他已步人中年而写得柔和些，但还是把社会生活的阴暗面赤裸裸地展现在读者面前。

&ldo;我想知道，&rdo;霍勒斯紧张而兴奋他说，&ldo;是否可以让我给这座钟拍张照片？&rdo;

&ldo;当然可以。&rdo;格林肖小姐说，&ldo;我相信它是从巴黎的展览馆买来的。&rdo;

&ldo;很有可能。&rdo;霍勒斯说着拍了照。

&ldo;这间房从我祖父那时起就没怎么用过。&rdo;格林肖小姐说，&ldo;这张写字台的抽屉里都是他的日记。我老了眼睛不太好，不能读这些东西，我想找人把它们整理出版，但我想这工作并不轻松。&rdo;

&ldo;您可以雇个人为您做这事。&rdo;雷蒙德&iddot;韦斯特说。

&ldo;真的可以吗？要知道，这是个好主意，我会考虑的。&rdo;

雷蒙德&iddot;韦斯特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ldo;我们不能再久留冒犯您的好意了。&rdo;他说道。

&ldo;见到你们很高兴。&rdo;格林肖小姐礼貌他说，&ldo;刚才看到你们从房子那边拐过来我还以为是警察呢。&rdo;

&ldo;为什么是警察呢？&rdo;霍勒斯问道，他从不介意向人问问题。

&ldo;如果你想知道时间的话，问警察。&rdo;她愉快地唱起来，显露出维多利亚式的睿智。她用肘推了推霍勒斯的胳膊，接着放声大笑起来。

&ldo;多么美妙的一个下午啊！&rdo;霍勒斯回家时感叹道，&ldo;那个地方什么都有，书房里缺的就是一具尸体‐‐那些古老的侦探小说有很多是关于书房谋杀案之类的事件……侦探小说家所想象的书房肯定就是咱们刚才看过的样子。&rdo;

&ldo;如果你想探讨谋杀问题，&rdo;雷蒙德说，&ldo;你可以和我的简姨妈谈一谈。&rdo;

&ldo;你的简姨妈？你是说马普尔小姐吗？&rdo;他不解地问道。

那个富有魅力又很正统的女士他前一天晚上才刚刚结识。他怎么也不能把她和谋杀案之类的事情联系起来。

&ldo;噢，是的。&rdo;雷蒙德说，&ldo;侦破谋杀案是她的专长。&rdo;

&ldo;可是，天哪！太刺激了！你究竟是什么意思？&rdo;

&ldo;没什么意思，&rdo;雷蒙德说。他又解释道：&ldo;有些人制造谋杀案，有些人卷迸谋杀案，有些人侦破谋杀案。我的简姨妈属于第三类人。&rdo;

&ldo;您在开玩笑。&rdo;

&ldo;绝没有。如果你在这方面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给你引荐几个警察局长，cid的一两个精明能干的警督。&rdo;

霍勒斯感慨奇迹的层出不穷。在餐桌上，他们向琼&iddot;韦斯特‐‐雷蒙德的妻子，卢&iddot;奥克斯利‐‐她的侄女，还有老小姐马普尔讲述了下午发生的事，尤其详详细细讲述了格林肖小姐说的一切。

&ldo;但我还是认为，&rdo;霍勒斯说，&ldo;整个事件有点蹊跷。那个女伯爵似的人物‐‐管家，也许会在茶壶里放砒霜什么的，因为她知道女主人已立下遗嘱把财产全部遗赠给她。&rdo;

&ldo;简姨妈，您说会有谋杀之类的事发生吗？您怎样看这件事？&rdo;雷蒙德问道。

&ldo;我认为，&rdo;马普尔小姐边缠毛线边严肃他说，&ldo;你不应该拿这些事开玩笑，雷蒙德。砒霜之类的事是可能的。这东西很容易搞得到，也许会被当作除糙剂放在工具棚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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