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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1页）

李小影就用这样一双狼逮小羊时才有的黑幽幽、亮晶晶的眼神瞄着小个子警察。这一来倒是把小个子警察吓得不轻。他在街头巷尾经常碰到有着这种特殊眼神的女人，她们一见到男人就会如此这般地瞪着你，让你心慌意乱，难以脱身。

小个子警察收起证件，躲开她的目光，仍然温声细语地说。&ldo;请问该怎么称呼你?&rdo;

小个子警察彬彬有礼的态度就像一针镇静剂，让李小影恢复了常态。

&ldo;我叫李小影。&rdo;她懒洋洋地回答。

&ldo;是这么回事，李女士，我们在百丈崖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rdo;小个子警察勇敢地抬起头看着李小影的眼睛。

李小影扬起右手将遮住她半边脸的乱发撩向脑后。突然冷笑一声，嗓音霎时变得如刀锋般尖利：&ldo;你们发现尸体为什么要来找我?&rdo;

面对李小影的来势汹汹，小个子警察终于恍然‐‐此女士一惊一乍的，是块难啃的骨头，必须认真对待。

&ldo;他就死在离你家不到两公里的百丈崖。&rdo;

&ldo;他就是死在我的家门口又怎样?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警官，难不成你怀疑我是凶手?&rdo;

&ldo;这倒不是。法医解剖了他的尸体，死因已查明，是因为误食了毒果子。不过，我们想弄清死者的身份。你认识他吗?或者他死前是否来过这儿?&rdo;

李小影几乎没有迟疑就拼命地摇头。

这时，在不远处闲荡的两个警察似乎从中发现了端倪。他们迅速走过来，用不冷不热的腔调问：&ldo;这里只你一个人住?&rdo;

&ldo;有时是。&rdo;

&ldo;&lso;有时是&rso;是什么意思?&rdo;

&ldo;我还有一个女儿。&rdo;

&ldo;她在哪儿?&rdo;

&ldo;去广州打工了。&rdo;

&ldo;去广州打工?她今年多大?&rdo;

&ldo;十三岁，要不就是十五岁。&rdo;

三个警察不约而同地一齐打量着李小影。的确，按国家法定的结婚年龄，像她这般年纪应该还是个新婚的少妇，决不可能有一个十三岁女儿。更何况李小影天生丽质，即使一脸污垢满头乱发也难掩她的青春美貌。

终于，在犹豫了片刻之后，小个子警察开口问了：&ldo;那……你今年多大?&rdo;

&ldo;二十八岁。&rdo;

&ldo;二十八岁怎么会有一个十三岁的女儿?&rdo;

李小影本可以编个体面点的理由，比如那女孩是她收养的或是亲戚养在她这儿的，但她却蛮不在乎地实话实说了：&ldo;是私生女。警察先生，我十五岁时就做母亲了。&rdo;

&ldo;她的父亲是谁?&rdo;

&ldo;她没有父亲。不过她应该有父亲，只是没人愿意承认是她的父亲。所以直到现在她还是个黑人，没有户口的黑人。&rdo;

李小影的身份这才被确定下来。三个警察面面相觑。那暧昧的眼神分明在说：这女人原来是只&ldo;鸡&rdo;呀!既然她是从事色情行业的，身份自然就很低下。而对于身份低下的人是用不着&ldo;温良恭俭让&rdo;的。

&ldo;你真的有一个女儿吗?&rdo;小个子警察不相信地问。

李小影哧地笑了：&ldo;我也许还不止一个女儿呢?我生过好多私孩子。他们有的死了有的活着，有的在外面打工，有的让好心人收养，也有的沿街流浪……&rdo;

&ldo;你让女儿这么小就出去打工是违法的。&rdo;小个子警察打断她的话，像是终于抓住了她的软肋，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李小影却并不示弱，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了：&ldo;我有什么办法啊?她们不出去打工又能怎样?警察先生，我再说一遍，她们是一些私孩子，是没有户口的黑人，既没有幼儿园接收她们又没有任何学校容许她们入学。是我教会了她们识字。但我的文化程度有限，这也限制了她们的文化水平。这年头连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像她们这样的黑人，除了打工出苦力，还有第二条可走吗?如果她们不出去打工最后就得饿死……&rdo;

李小影竟然也能滔滔不绝。她的自辩能力让三个警察既不胜其烦又难以招架。

&ldo;你刚才说只有一个女儿。这会儿又一口一个&lso;她们她们&rso;的。你到底有几个孩子?&rdo;

&ldo;很多个。警察先生。&rdo;她用手拍着脑袋，&ldo;我真的记不清具体数字了。&rdo;

李小影的表演让三个警察很泄气：&ldo;好吧。你就说那个曾经和你一起住过的女儿，她走了多长时间?&rdo;

&ldo;几个月?也许是半年。&rdo;

&ldo;到底是多久?&rdo;

&ldo;我也记不清了。我患了慢性失忆症，常常今天想不起昨天的事情。就为这，我失去了那份收入还不错的工作。你们最好什么都不要问我，如果你们一味地问下去，只会越问越糊涂。我很想明明白白地讲清楚我女儿是哪一天离家的，可我实在是记不清了，警察先生……&rdo;

三个警察强忍住愤怒听李小影无休止地胡扯。

&ldo;我们可以看一下你的住宅吗?&rdo;为主的小个子警察又一次打断她的话说。

李小影立刻答应下来：&ldo;当然可以。但我们说好，是我请你们进去的，而不是搜查!&rdo;

三个警察一齐点头。然后，便跟在李小影身后走进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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