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夜风自敞开的门页缝隙中灌进来,竹婆婆紧了紧身上的衣裳,而后目送着文玉二人的身影远去。
直至最后一片衣角消失在转角处,竹婆婆调转视线,顺手在将要熄灭的火堆里添了把新柴。
一瞬间,火星闪烁、烈焰复生。
对于回房的路线,文玉已经是轻车熟路,她脚步匆匆走在前头,并未理睬身后的帝君。
太灏从后头追上来,与文玉并肩而行,而他面上则是一贯的沉着冷静。
文玉的目光极快地掠过身侧之人,心中想的却是另一桩事。
她总觉得身后叫一双眼睛紧盯着,如今来看,并非帝君,那……
思索间,文玉同太灏前后脚踏进了房门——
正是方才他二人更衣之处。
看着眼前唯一的床榻,文玉毫不顾忌地往上一躺,假模假式地朝着帝君喊道:“天色已晚,早些安置罢。”
至于如何安置,在哪安置,可就不归她管了,横竖唯一的床榻在她身下。
文玉抱着手臂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便闭上眼睛假寐。
她虽是微末小仙,而帝君贵为上神,可她还是觉得老话说得好——
无论是仙还是神,最好各人管各人。
太灏面色淡然、不急不恼,毕竟他原本就未曾有要与文玉相争的意思。
屋内并未点灯,与方才那满室的昏黄相比,如今这处只有窗外漏进来的月色作伴,除却一片冷白,再无其他。
文玉侧卧在榻上,月影在她身侧波动。
太灏垂下眼眸,敛去目中神色,动作间忽然极快地瞥了一眼身后的窗叶,就着文玉的话口往下说:“为夫知道,为夫就来。”
此言一出,文玉猛地翻身转将过来,对着太灏怒目而视。
只见他一面做着噤声的手势,一面特意放重了脚步朝着文玉这头行来,却又在榻前停住。
文玉强压下心中古怪,抬眸扫了一眼太灏,而后顺着他的眼神往窗外望去——
一小片阴影就着月光打在窗棂上,虽不怎显眼,可细看之下,却能瞧见小小的晃动。
有人。
明白过来的文玉顿时心领神会,了然地与太灏对视一眼,而后很是夸张地躺倒在榻上,“既然那梧桐祖殿如今去不得了,今夜在此留宿过后,明日我们便下山去罢?”
“都好,都听娘子安排。”太灏应着文玉的话,却并不看她,只一心留意着窗外的动静。
见那人影静止片刻后,却并未有什么退去的意思,文玉眉心一蹙。
来人似乎很是谨慎,也很周全。
文玉抬眼看着微微侧目的帝君,原本是他撒下的弥天大谎,如今却要她来圆。
想到先前的那些话,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既如此,文玉心一横,也怪不得她得罪了。
并未出声,文玉抬手便将榻前的人拉了下来。
正分神别处的太灏猝不及防被这么一拽,毫无抵抗力地便顺着文玉的劲头倒在了榻上。
他一头青丝似绸缎般滑了文玉满手,翻飞的衣袂恰如层叠的青烟和云雾,虚无缥缈的感觉叫文玉有一瞬的愣神,她不禁蜷了蜷指尖。
帝君的发丝,不像他的人那样冰冷……
“嗯……”太灏闷闷地应了一声,却不知是不是外头有人的缘故,他并未说什么旁的话,只侧着身子与文玉靠在同一只软枕上。
恍惚间,那双云消雪霁般的眼睛正与文玉相对。
这样近的距离,文玉能瞧见帝君眼中的惊诧,却似乎没有她想象当中的怒意……亦或者不忿?
就像山涧的一汪泉水,清澈见底、叮铃作响。
文玉忍不住眨了眨眼,淡淡的呼吸在她二人之间交融,喷薄的热气刚好够抵御夜晚的凉意……
她近乎失神地盯着眼前之人。
毕竟这张脸……实在是太像。
有时候,比如意识朦胧的时候,比如是自制力不强的时候,再比如现在,她会自我欺骗地想——
帝君太灏会不会是宋凛生?
兴许是数百年来的时光太过漫长,她心中的某些东西已经从坚不可摧到遍布裂痕,直至最后的摇摇欲坠,如今只能勉力支撑着。
但麻木的人一旦有新的刺激出现,痛苦的同时也会忍不住想:
如果清醒的时候只余下痛苦,那么人生何妨沉沦?
文玉紧盯着眼前的太灏,目光有片刻失神。
这样的贪念很快被她自己亲手打破。
不是同一个人便不是同一个人,再如何也不会是。
眼见窗叶后的剪影退去,文玉迫使自己静下心来,却发现帝君的手腕还在她掌中握着。
“人走了。”她连忙松了手,错开眼去,不愿再逾越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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