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袖抚过文玉的发顶,句芒似乎看见她正蓬勃生长的新芽,“那阿玉便只做阿玉。”
做后春山中枝条舒展的阿玉,做春神殿自由自在的阿玉,做心随意动、无忧无虑的阿玉。
“你只需记得,各人有各人的路,至于唯一的路、正确的路,是不存在的。”句芒的神色极认真,亦极郑重。
他不想文玉困在所谓的正道、所谓的飞升之中,更不想她永远受制于心怀大义、天下苍生。
要她来中洲之地平乱是真,可是为了他的私心也不假。
文玉微微一怔,她听见师父说——
“阿玉,走好自己的路。”
师父……并未回答她,文玉眼睫颤动、难以置信。
因为有时候,不回答似乎就是另一种回答。
她心头一沉,在颤抖中企图找回自己的声音,“那阿玉再问师父,谁是……子瞻?”
“阿玉,记住师父说的话。”句芒眸光一动,却是答非所问,“不论前路如何,你都可以选择只做阿玉。”
一次是偶然,两次就未必,师父的避而不答,分明处处透露着古怪。
“师父……”文玉心中一团乱麻,即便意识到哪里不对,也无法立时找到问题所在。
句芒笑意渐深,转腕间毫不费力便把那些企图再次缠上酆都的泥屑击退,而后却并不急着用琴龙骨填补缺漏,只将其握在手中。
任由地动山摇,也未见一丝急色。
没了强大的神魂镇压,又无琴龙骨这样的法器填补,地下灵脉开裂带来的地动越发强烈,颇有些日月变色、天地颠倒之势。
他似乎在等待什么,比如说——时机。
脚下晃动得实在厉害,就连文玉也有些站不稳当,“师父,你……”
鸣昆眯了眯眼,某种迸出一抹亮色。
虽不知他是怎么做了文玉的师父,可若是句芒出手的话,此事兴许能成。
不过此刻来不及多想,他当即化为剑身插入地底,让文玉可以握着借力。
寒风如刃,自山体四面八方的缝隙中闯入,在巨大的震荡下毫不留情地朝着众人杀来。
“句芒君这是在做什么?”澹青拦住随风而起的沙土,艰难地睁眼问道。
如今最要紧的难道不是将琴龙骨封入地脉,再晚些恐怕他们都得被埋在钩吾山了。
酆都方才从地底脱身,亦觉得稀奇,“难道封印地脉,还用不上所谓的琴龙骨?”
毕竟从没人知道到底该如何封印地脉,或许……除了琴龙骨之外,还别有他法?
文玉紧紧握住鸣昆的剑柄,亦不明白眼前之人在等什么。
师父站的笔直,一袭青衣随风飘荡、猎猎作响,似面招展的旗。
从前这面旗总让人觉得有方向、有希望,可眼下她倒有些看不明白了。
“回来罢——”句芒声如柔水,却不知在唤谁。
可文玉清楚地看见,一缕青芒自地底迸出,而后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涌进了她的身体。
文玉骤然闭眼,照她现在的状况,根本无法抵御如此来势汹汹的杀伤力。
可耳畔风声更甚、惊呼迭起,却唯独没有什么预想中的疼痛感。
反倒是顷刻间,原本枯竭的灵台充盈万分,甚至比先前还要丰沛。
可尚未来得及高兴,强大的力量带来的滞涨,亦令她苦痛万分。
这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神力,她暂时无法驾驭,只觉得心如刀绞、头痛欲裂。
“小玉!”宋凛生见她憋得双目通红,忙化出点点冰蓝碎雪落在掌心为文玉降温。
将人护在身前,宋凛生转头去看句芒——
他……终究还是这么做了。
“怎么回事?”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酆都亦面色肃然。
此刻,他非但没了玩笑的心思,还不免自责起来。
全是因他之故,连累小孟。
姜岐面色惊异,却对这一切似有所感,“钩吾山从来就没有仅凭琴龙骨便能镇压的道理……”
“为何?怎会说起这个。”酆都看了一眼尚被句芒握在手中的琴龙骨,隐隐也有些猜测。
几次三番的尝试都表明,琴龙骨出自大妖夔玄之手,本就邪性难改,必得有一位神格将其驯化,并同埋地底进行封印才好。
藏灵心绪难平,她说不好此刻是欣喜较多,还是迟疑更甚,“因为这地下原本封着的是——”
“是文玉,也就是你们口中元阙的神力。”鸣昆垂眸,低声道。
自他觉醒以来,从前的许多事已是不愿再提,可最终还是走到这一天了。
“此话当真?”酆都整个人如遭雷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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