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师父就是子瞻,知道她就是元阙,那一路上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提?
宋凛生眸光一紧,显然不知如何回答,“我……”
他知道吗?他知道的。
可是他说不出口,他不敢再提。
四目相对的这一刻,文玉明白过来,她当即不再挣扎,只轻轻推开宋凛生——
这双她曾经花费百年都想要重新握住的手。
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以至于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当初做下的决定,就是为了现在这样的结果吗?
钩吾山的震荡停止,木鹞镇的风沙自然也落下,似乎一切都重归平静。
但是此时的文玉几个,心中却各有各的混乱。
“文玉,你别这样。”藏灵单手将人拥住,示意宋凛生往旁边站站,“要怪……就怪我。”
宋凛生惊疑不定地看了眼前人一眼,犹豫着后退几步。
这还是那个三句话就要过招,什么都习惯用那两把刀摆平的藏灵神君吗?
文玉慢慢抬眸,在蒸腾的雾气中看清了藏灵。
“师父就是子瞻。”她像是掉进了水里,说起话来总感觉隔着什么,“句芒就是子瞻。”
在七盘关时,藏灵问她的这句话,如今终于可以回答了。
“我知道,我现在知道了。”藏灵灰白的发丝拂过,遮去她眼中猩红,“当年,我与你是在凡间相识,只知你叫文玉,而他……唤作子瞻。”
文玉靠在藏灵肩头,静静地不说话,就像是听着旁人的故事一般。
“受你点化飞升后,我因杀孽太重,多年来一直自困于藏灵仙山。”
说起从前的往事,便是暴戾如藏灵也难免哽咽。
曾经背负太多人命与魂灵,是文玉将她从尸山血海里挖出来,教她功法,让她走上一条不同的路。
“并不知如今的句芒上神,便是那时的子瞻。”
藏灵拥住文玉,另一手轻轻抚过她后脑,像是哄孩子般——
正如当年文玉在人间找到她时做的一样。
“因而在七盘关时,才会有此一问,是我没能早些将真相告诉你。”藏灵满心懊悔,她真想抽出伏雪春杀砍自己两刀,“反而让这个疑惑困住了你。”
泪水如珠般坠下,文玉忍不住想:人的一生到底要流多少眼泪,才可以变得平静?
“我知道。”文玉同样环住藏灵,记忆中的片段慢慢地与现实重叠,“李……知显。”
这是藏灵的俗名。
“你——”藏灵身躯一震,猛地退开半步与她对视确认,“你想起来了。”
尽管觉得周身无力,可文玉却莫名忍不住笑了一下,“除夕那夜,你曾说过。”
“可是……”藏灵有种预感,此刻眼前的文玉定然是想起了什么。
她自从和文玉在七盘关重逢起,就在等着这一天。
可是如今来看,似乎那些都不重要了,藏灵抬手将眼前人飞扬的碎发拢至脑后,“文玉,千万珍重。”
文玉沉默不语,好半晌后才轻轻点头。
“小玉——”宋凛生将留云扇收起,递将过来。
白玉为骨,绸缎为面,留云扇的光泽倒真像是在天边取来一段云彩般,柔和温润。
文玉抬袖接过,深深地看着宋凛生。
——东边新生的小仙子,她似乎知道谁了。
师父既然做了他的辅佐神,想必那些风筝也一同送去了罢。
宋凛生眸光闪烁,只感觉眼眶中湿润一片。
太久了,这一日他等得太久了。
不是从他重归神位开始,亦不是宋凛生身死的那天,甚至并非文玉在钩吾山陨落之时,而是千万年前——
从他在几株菡萏中醒来,一个人在极东之地的寒潭里漫无目的地待了许久,然后就在某天忽然捡到几只风筝开始。
细细想来,他与小玉从头至尾不过见了七次面,还都是他蓄意制造的所谓偶遇,到第八回他满心期待地赶往钩吾山时,听到的却是她陨落身死的消息。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
但是从前他和小玉之间就隔着子瞻,如今更是……
见二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不开口说话,酆都心里着急,忙劝道:“小孟,太灏帝君他也是——”
“闭嘴。”姜岐怕酆都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会说出什么令人伤心的话,赶紧喝止转而低声唤道,“文玉,你放心,句芒君的事定然还有回转的余地……”
犹豫之下,她还是唤了“文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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