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防备,难不成有什么埋伏?
不同于春神殿的云影徘徊、天宫层叠,此处更多的是花草林木、鸟兽鱼虫,倒是与他想象中的九重天……相差甚远。
“你是郁昶。”句芒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卷,问出口的话毫无疑问、很是肯定。
这样的笃定……
郁昶当即收回目光,颇为忌惮地问道:“你识得我?”
他仅在文玉不辞而别后上过春神殿一回,还被她押着赶紧离开了,与这位句芒神君从未打过照面,怎么会……
似乎看的有些疲了,句芒搁下卷,换了一旁备好的竹篾,用多了眼,也活动活动手。
“你降生于沅水之滨,传说善恶同体、正邪不分,兼具创世与灭世之力。”
句芒慢悠悠地将竹篾搭好骨架,许多年不做这些,真是手生了。
“夜为郁,昼为昶,你正生于晨昏交替之时,因而得名。”
“你、你怎会——”
郁昶面色尚如常,可心中已然是震动不已,前尘往事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起,即便是如今的文玉也无从知晓。
这个句芒又是如何得知?还掌握得如此详尽。
专心于制灯的句芒抽空抬眸,若有所思地盯着郁昶看了片刻,或者准确地说是看他身前佩着的定元锁——
他戴着阿玉的定元锁大摇大摆地打上来,又让人怎么能不知道他是郁昶。
当年阿玉本是一株梧桐,他是筑巢其上的飞鸟,他们同日生灵启智,又同日修得人形。
树木喜静,飞鸟好动,因而他总是拉着阿玉看人间、踏山河,在三界六道、万千世界中来回穿梭。
这才在沅水之滨碰巧遇上了郁昶降生。
“当初阿玉为保你不受妖邪所害,用定元锁将你封在了沅水河底。”句芒收回目光,怔愣了片刻,似乎很难从那段记忆里抽离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他手上的灯骨已然编好了。
郁昶亦垂眸看向身前的定元,一点朱红嵌在金锁正中,夺目之极,“保我不受妖邪所害?”
他怎么不知道,这个让人动弹不得、寸步难行的定元锁还有此等效用。
句芒自然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千万年的困顿难免让人天平失衡,如今郁昶没有生出怨怼、走火入魔,就已经很好了。
“否则她一个上古之神,为何与方才降生的你过不去?”句芒笑道,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似乎真的没什么理由……
可是他被困在沅水底下的这千千万万年,那些他一个人度过的不见光的日和寒刺骨的夜,又该谁来偿还?
郁昶眼刀扫过来,“那你口中的上古之神阿玉,究竟是不是……今日的文玉。”
自从在沅水见到文玉开始,不过偶然得了她的一滴血,便能解开定元锁的禁制,他就有所怀疑。
可是后来的种种,又表明文玉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他便不能确定了。
灯骨编好,下一步是涂浆、糊纸。
句芒专心于手中的事,对郁昶的疑惑只轻声反问道:“你觉得呢?”
是与非,其实从来在只在人心。
名字不过一个符号,他的阿玉始终可以做她自己。
郁昶见他渐渐熟练地调起浆,又动作轻柔地顺着竹骨往上糊纸,险些看得出了神。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肯定的答案。
“我凭何信你?”待反应过来,郁昶略显慌乱地反问道。
句芒眉都没抬,待糊纸完毕,凝神想了片刻。
本该自然风干的,可是如今没有那样多的时间和闲心。
他一面用法术将纸面变得干燥,一面丹声答道:“信与不信由你。”
“你——”郁昶险些被他呛着,却又别无他法。
从前总听文玉提起她师父如何温柔、如何慈悲,如今来看多数当不得真。
“她当日答应,一千年以后便放你出来。”句芒提笔,开始为糊好纸的灯笼着色描图,“可后来,阿玉陨落,便将此事托付与我。”
郁昶眉心紧拧、脸色一沉,“她为何陨落?”
这些事,他从未听说过。
也是,在那暗无天日的沅水河底,又能听说些什么呢?
还记得文玉封印他的那日,她离去之时走出两步又转回身来——
“我叫文玉,你若是想报仇就来找……算了,你还是不要找我报仇了。”
她话锋调转,扔下这句话便挥着手离开,一走便是千千万万年,再没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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