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的身子弱,他是知道的。
早年在公子少时,便有不知哪里来的游方术士,说公子体弱难养,叫家中郎君娘子好生将养。
从前公子是严格按照大兄为他定下的规矩来的,什么时候睡,什么时候起,吃的用的都有严格的标准。
可自从回了江阳,或者说,自从遇上了文娘子之后,公子用饭、歇息总没个准头。
算上先前祭神从后春山回来那回,后头又有同文娘子在沅水遭难,再加上这次,算是第三回了。
他这样熬下去,对身子损伤极大,就怕待到文娘子回来了,公子却垮了。
洗砚心中一叹,公子怕是要大病一场。
只是洗砚的话音还未落地,便叫宋凛生开口制止了。
“我若是多歇息一刻,她便多危险一刻,我若是半分,她便要更苦半分。”
宋凛生吞咽着,仿佛将所有的疲惫、虚弱都一并吞入腹中,他闭口不言,绝不提自己此刻的状况。
可洗砚全然看在眼里,公子仿佛见风就能倒,这样下去可怎么好。
不过洗砚却并未再继续劝告。他心中清楚,对公子来说,文娘子的安危才是一顶一的要紧。
只是他没想到,公子那般按部就班、恪守规矩的人,竟然也会为了一人,慌乱至此。
他今日出言承诺拿出万金来相助贾大人,洗砚心中却看得分明,公子分明是怕这信是昨日那人送来的,怕他们会因为拿不到赎金而对文娘子不利。
只是这笔钱……府中不是出不了,不*过数额过大,想必下月呈账本的时候,大公子会注意到此事。
洗砚摇摇头,大公子知道便知道了罢,左不过多问一句,届时这边的事情办妥了,公子自会处置。
他将脑中的杂事统统赶出去,专注于此刻,“公子,那我们……”
“洗砚。”宋凛生忽而一唤,“你先说?”
洗砚一顿,方才的话却早已想不起来了,“公子,还是你先请吧。”
宋凛生轻轻颔首,他二人话赶话撞到一处了,按照洗砚的习性,怕是要说什么都忘记了。
“你先前在府衙走动,可与贾大人身边那个名唤阳生的年轻人打过交道?”
“嗯?”洗砚嗯了一声,不知道宋凛生何故有此一问。
“我看你二人年岁相仿,在府衙中见得多了,不知说没说过话?”
那阳生看起来可以说是有些青涩稚嫩,可他带着一股子机灵劲儿,言谈举止之间更不像是寻常的小厮、侍从。
“公子。”洗砚思索着自家公子的话,可他将脑海中的记忆过滤了一遍,眼中疑惑却更甚,“公子,我似乎,鲜少在府衙中碰见此人。”
“便是先前那几次会面,他好像也不曾出现过。”
他与公子不是一向同进同出么?他既然见得少,公子应该对此人也没什么印象才对,怎么会忽然提起?
不曾出现过?
宋凛生循着洗砚的话也回想了一遍,发现事实确实如此,便是他初到府衙那日,也不曾见贾大人身侧有这位阳生。
若是贴身的小厮,怎会不时常带着。
可若说不是,那又怎地看起来那般熟稔,他语气神态,包括对贾大人出言相护的习惯,都表明了他二人的亲近。
还有他今日突然闯进了议事厅,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不曾留心自己同洗砚两个已来了府衙了么?
若是如此……
宋凛生的目光一直跨过门槛,越过院中的垂丝海棠,直直往贾大人和阳生出去的方向望去。
沉默片刻,正当洗砚欲出声提醒的时候,宋凛生开口了。
“去府经厅,寻穆大人。”
宋凛生瞧了一眼洗砚颈间的包扎,见上头并未有新的血迹渗出,他终于放宽了心,在让他焦灼的事当中,总算有一件能让他稍安定些。
至于穆大人,穆大人来江阳府衙任职的时间比他长些,想必了解的消息也更多,除却先前商量好的事情,他还有些旁的须得问问穆大人。
原本沉静的江阳府衙随着贾仁和宋凛生的动作,也变得忙碌起来,里里外外都是整顿人马发出的响声,将院落中的鸟雀都惊起了不少。
像是一副沉默不语的卷轴忽然动了起来,画中的人儿都次序井然地行动着。
第92章
缕缕金光自树木枝叶之间疏落而下,叫后春山间的雾气很快便消散开来,原本像一层白纱一般笼在人眼前的霜白之色,此刻早已消失殆尽、不见踪迹。
晨起林间还冷得很,此刻有日光照射倒还好了许多。
文玉领头走在前面,身后跟着的是那赵姓男子和申盛两个,再后头便是他那些弟兄伙计。
一行人弃车上山,至于他们那些货物,各人是背的背、扛的扛,以至于在这清凉舒爽的山林之间,个个竟还走得汗流浃背。
文玉无奈地耸耸肩,她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若真是往来的商队,好好的做自己的生意不成吗?偏生要来犯这些事。
不过她这一路上来,同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答话,也不算全无收获,至少她总算是知晓了那刀疤男人的全名——
他叫赵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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