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凛生身形未动,却很敏锐地察觉到文玉的变化,他紧了紧掌心,将文玉的手握的更紧。
文玉感觉掌中的温度,侧身看了宋凛生一眼,这才安定片刻,抬步上前,“穆大人——”
穆大人衣衫翻动、步履生风,转眼间便到了文玉与宋凛生眼前。
“文娘子——”穆同两颊带笑,抬手与文玉亲切地招呼,而后才转向宋凛生见礼,“宋大人。”
宋凛生颔首示意,“穆大人,前头的事可料理完了?”
穆同听着宋凛生的发问,一双眼从衣袖后抬起来,顺着宋凛生的目光回身看去——
一路人马正套着马匹整装待发,旁边是一衣着朴素、两鬓斑白的男子,他双手拢于身前,宽大的衣袖遮盖着,看不清手上的动作。
穆同摇了摇头,回身同宋凛生解释道:“既然是放还归乡,也就不曾上镣铐。”
宋凛生颔首,对于穆大人的处置,他并无异议。当人到穷途末路之时,最宝贵的便是昔日的颜面,若能保全,自然是好的。
只是……
“那是贾大人?”文玉一惊,她以衣袖掩面,靠近宋凛生轻声问道:“这几日发生什么了?贾大人怎么会?”
宋凛生肯定地颔首,文玉的疑惑也正是他心中所想。
只是贾大人怎么会衰老至此。
穆同轻叹一口,*无奈地答道:“人活着总是由一口气吊着的,若是这口气没了,自然也就是油尽灯枯、骤然老去了。”
贾大人这一生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耗在江阳府。
不论是数年前的建功立业也好,还是后头逐渐迷失祸害他人也罢,皆是基于他是江阳府同知一职。
如今面上是辞官还乡,实际是驱逐流放,对于他来说,同知那一口气,自然是灭了。
文玉眉心一蹙,她总以为,若有一日查出贾大人背后隐藏的真相,叫他辩无可辩,便是她想要的。
可是如今,她怎么反倒没有一丝一毫的愉快呢?
宋凛生默然不语,沉吟许久之后,与穆同交代道:“时辰到了便叫她们启程罢,拥塞的百姓也需尽早疏散才好。”
“是,那是自然。”穆同应声,而他接下来的话却是令宋凛生和文玉俱是一惊。
“只是贾大人……贾仁他指明想见宋大人你。”穆同转述着贾大人的要求。
他倒不知贾大人几时同宋大人这般要好了,临行前唯一说的一句话,便是要见宋大人。
“见我?”宋凛生一顿,原本他本不欲出面,可如今,贾大人竟说要见他?
宋凛生与身侧的文玉对视一眼,文玉尚未理清自己心中纷乱的思绪,自然也没什么余力给宋凛生出主意,她只能顺着宋凛生的话往下说:“见罢,见一面也不妨碍。”
宋凛生闻言颔首,那便听小玉的罢。
一旁的穆同眼色极佳,见得了宋大人首肯,便赶忙迎着宋凛生和文玉往前头的车队行去。
贾仁枯坐于一堆干枯的茅草之上,两眼僵直,只愣愣地盯着自己拢于衣袖之中的两手。
他这一双手,挽过弓射过箭,救过人也……杀过人。
如今却是做什么也不能够了。
轻巧的步履停住,宋凛生于文玉在贾大人身后驻足。
那悉悉索索的声音越靠越近,贾仁却好似不曾察觉一般,仍呆坐着捏着自己的手腕。
宋凛生和文玉见他此番状况,皆不知该从何说起。
“宋大人之手,不是并未上枷锁么?”宋凛生发现贾仁一双眼几乎不离开自己的衣袖,还当是他哪里不舒坦,便主动问道。
不论是非对错,成败功过,既然一切尘埃落地、已有结果,那他宋凛生还不至于虐待他人。
无边的静默在他几人当中铺开,似烟雾一般弥漫,将宋凛生包裹着,几乎是隔绝开所有的声响。
文玉杏眼圆睁,一双美目净是不解,正当她以为贾大人不会理睬宋凛生之时,一道喑哑沧桑的声音传来。
“有人的枷锁在腕间,有人的枷锁在心上。”贾仁状似疯癫,说出的话却仍是有条有理,“宋大人,难为你肯见我。”
宋凛生眉心一沉,不知贾大人此言何意。
难不成,这背后当真另有隐情?
正当宋凛生开口欲言之时,贾大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见宋大人,只为一件事。”贾仁倏尔起身,郑重其事地向宋凛生见礼。
文玉见他低眉垂目、一身粗布麻衣,再无当日长街上侧帽风流、打马而过之时的肆意。
宋凛生凝眉,他虽不能完全肯定,却已然猜出了七八分,“贾大人不妨直言。”
贾仁回身望了一眼不远处拥挤的人潮,似乎在其中寻觅着什么。
不过,只是片刻的功夫,他便收了视线,正对着宋凛生答道:“我知宋大人是非分明、善恶通晓,那宋大人便也应该知道。”
“阳生与此事无关。”贾仁的声音忽然变得铿锵坚定起来。
先前的淡薄沧桑消失不见,语意当中的信念感蓬勃生长。
不出他所料,果然是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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