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横斜、流云扩散,日光将几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铺在门前的青砖上。
闻家大院修得很是气派,单是从外头来看便是檐角勾连、高低错落,其中的亭台楼阁无数,各式院落更多。
闻夫人率先走在前头,为文玉和宋凛生、洗砚带着路。
几人的身形如游鱼入水,跟在闻夫人身后,一个接一个地入了闻宅。
一路上穿廊过院、越花经木,文玉光明正大地打量着闻宅的景致。
与夜里不同,白日里的闻宅似一副写意的山水画卷,园中的布置陈列具有独特的江北风貌,就如同一位半掩面容的女子,是那样的雅致怡人。
闻宅她不是没来过,不过如此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而入,还是头一遭。
文玉一面随着闻夫人的脚步前行,一面拉着宋凛生的衣袖,叫他看自己发现的新奇玩意儿。
“宋凛生,你瞧——”文玉压低了声音,手上却忍不住指给宋凛生看。
宋凛生一路上都垂首细细听着文玉的话,不论是碎碎念还是旁的什么,他都聚精会神地收入耳中,同时还不忘留意前头的闻夫人。
“嗯?”宋凛生脚步不停,目光却随着文玉的呼声而转。
顺着文玉所指的方向望去,一片片蓝绿色的植物正在日光下散发着难以忽视的光芒。
盈盈生碧,熠熠出辉。
“是翠云草。”只消一眼,宋凛生便答出了那株植物的名字,“形似孔雀尾翎,见之有七彩光芒。”
“啊——原来如此。”
文玉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转脸往前头望了一眼,正见闻夫人发间的孔雀发钗随着步履轻动。
她再回首遥望一眼那片翠云草,看来闻夫人很喜欢孔雀尾翎的式样。
一路上几经辗转,好不容易将迷宫似的闻家大院走到了头。
那片熟悉的粉黛缓缓出现,拦在了文玉一行人身前。
如霞光渐染,云雾漫天。
她与宋凛生自然知晓这片粉黛之后住着什么人,只是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保持沉默。
“这样茂盛的粉黛。”洗砚迟疑的问道,“可是粉黛喜潮湿阴凉,多数生在湖畔水边,鲜少有人将其种在内宅的。”
闻夫人面上疏离客套的笑意不减,可越靠近这丛粉黛,便越生出几分忧愁来,她轻轻叹息一口,答道:“正是,原本我家大郎最喜欢这粉黛,从外头改了沟渠、引来活水养着。”
闻夫人隔着粉黛遥遥一望,那掩映的门扉叫她觉得熟悉又陌生,“只是如今粉黛开的正好,我儿彦礼却不复从前了。”
洗砚一听闻夫人提起彦礼,便又想到她那日所说的“独苗”来,尚不清楚事情始末的他,顿时生出几分气恼,险些又想为彦姿鸣不平。
不过所幸他还并未忘记今日之行的真实目的。
临出门前,就连彦姿也托他多帮忙看看其兄长的境况。
洗砚忍了又忍,为自己顺着气。
“闻夫人莫急,如今不是有文娘子在么?”洗砚连声劝道,生怕闻夫人一个不注意又陷入伤怀落泪的境地。
“寻医问药讲究望闻问切,总得叫我家文娘子看过令郎的病症才好。”洗砚出言宽慰着。
文玉和宋凛生也来帮腔,“洗砚说的不错,还需得看过令郎的病症才知如何对症下药。”
若是闻夫人这滴泪落下来,又不知到何时才能收场了。
“是,文玉娘子说的是。”闻夫人抬袖轻轻擦拭着两颊,声音也由悲转喜,“如今有文玉娘子,那便什么都好了,什么都好了……”
文玉面色不变,心头却是一跳。
也不是什么都好……
这样说的话,她可有些心虚。
“文玉娘子,宋大人,还有这位小公子。”闻夫人错开身子,让出粉黛丛中的小石径来,“请随我来。”
文玉左右各瞟一眼,看着身侧的宋凛生和洗砚,一扬首示意大家跟上。
这血泊白梅,终有一见——
第165章
穿过层层叠叠的粉黛花丛,文玉一行人终于站在了闻家大郎所居住的揽风水榭。
文玉一手捏着衣袍上沾上的粉黛花絮,捧在身前把玩着。
她原以为此处种着这样多半人高的粉黛,是闻夫人为了掩人耳目的手笔。可如今听她这么一说,这粉黛却是闻彦礼清醒之时,自己亲自种下的。
心思回转间,文玉松了手中的力道,叫那烟粉色的飞絮随风而逝。
她仰头看着门前的牌匾,上书揽风水榭四个字,其笔力娟秀,倒很是清丽。
与宋凛生的笔触大有不同。
文玉虽然自己落笔写的不像样子,不过经过这段时日的熏陶,她却养出了透过笔法看人生的能力。
宋凛生的字也很是雅致,不过也难以掩盖其中的苍劲。
而闻家大郎门前这几个字,风骨上乘,却秀气更甚。
倒……像是女子的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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