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有些庆幸,幸而有书卷作掩护,勉强能将他眼中的波动遮去。
郁昶合上书卷搁在一旁,抬眸直视着文玉。
她与宋凛生、洗砚站在一处,身侧是那架据说是宋凛生亲手搭下的秋千,而上头的香樟树枝叶繁茂、生得正好,疏落的金光自叶片间穿行而过,将块块光斑洒在文玉脚下。
看起来……很融洽和谐,似一副画卷般宁静美丽又充满希望。
与沅水河道的阴暗潮湿,天差地别。
郁昶掩藏于衣袖之中的手掌蜷缩,慢慢地握成拳,似乎想要握住什么。
可他掌心分明空无一物,根本什么也没抓住。
他一向如此,郁昶默然,他想要的,一向不能得到。
文玉几人站在院中,与身在廊下的他距离不远,中间更是什么平坦空旷,什么障碍也没有。
可他却恍然觉得,他和文玉之间,离得好远、好远,几乎连文玉的脸孔也要模糊不清、看不分明了。
“荇荇!”文玉扯着嗓子又喊了一声,目中逐渐露出了些许疑惑。
这个郁昶,发什么呆呀!
郁昶心中有一瞬恍然,文玉的声音穿廊过院而来,就好像一道光直直地照进了沅水河底。
“小妹既要出门。”郁昶面色不变,旋即起身,“阿姊自然要同行了。”
郁昶迈步向前,往那道光里走去。
说来也好笑,片刻之前,他还再三强调,不让文玉胡乱喊他为大表姐。
可眼下,他却又要倚仗阿姊这个身份,才能心安理得地与她一道出游了。
文玉点点头,打趣的目光划过郁昶双眼,却暗自憋着笑不出声。
不是不让她叫表姐吗?
“咳咳,那你快些!”文玉扬着下巴,催促道。
眼见着郁昶的身形越来越近,宋凛生微微垂眸,掩去目中情绪。
阿姊?
宋凛生面色不变,心下却是一动。
自上回从穆大人府中回来,荇荇姑娘扮阿姊这个角色扮得很是习惯呢。
他知道文荇这个名字和大表姐这个身份,不过是小玉一时情急,搪塞穆大人的说法而已。
只是……
宋凛生抬眸,直视着正缓步过来的郁昶。
只是荇荇姑娘倒是适应得很好。
这些时日,荇荇姑娘以不愿单独居住为由,仍旧继续在观梧院与小玉同住。只不过她从主屋搬出来,迁到了左侧的一间厢房中。
他每晚归家过来看小玉的时候,偶尔会碰见荇荇姑娘一个人呆坐在廊下,愁眉不展的样子如同今日一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是他二人虽打过照面,却是半句话也不曾说过。
他知道荇荇姑娘来头不小,那样的话也会有忧思难平的时候吗?
转眼间,郁昶已然来到文玉身前,宋凛生也随即敛去心思,不再多想。
“好了好了!”洗砚目光一转,匆匆将其余的账册全数收起来,“齐活!咱们还是快些走罢!”
院内金光铺陈,恰似一汪清泉,以文玉为首的众人如同游鱼一般先后出了观梧院……
江阳府城外,沅水河道。
洗砚赶着马车,一路平稳顺当地驶过城门,车轮从青石板上碾到沅水河畔的湿地才停下。
顺着沅水河往前,下游是阡陌交错的水田,其方方正正地似一块块碧玺潜在广袤无垠的土地上。
眼下车马不能再继续行进,洗砚便招呼着众人下车步行。
文玉抬袖率先掀帘而出,三两步便跳下了车。
远处是半掩在云雾之中的山峦,面前是缓缓流淌着的沅水,其间田野宽阔、一望无垠,入目尽是平整的田地和正忙碌着的百姓。
江阳府富庶,非但是占据着天然的地理优势,也与江阳百姓的勤劳息息相关。
“啊——”
文玉张开双臂,任由风声穿过她的双肩自她耳畔拂过,吹起她满头青丝随之而动。
若她此刻是一棵树的样子,那么她的枝干、叶片,都会忍不住随着清风颤动,她的每一处末梢都感到很快活。
文玉近乎贪婪地呼吸着,青草的气息混合着泥土的芬芳,交织成一种独特的香气主宰着她的嗅觉。
蓬勃、繁茂、旺盛,还有生命力。
是自由的味道,她最喜欢的味道。
“呜呼——”激动之余,文玉忍不住高声呼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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