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呆地驻足在那里良久,烧到底的烟蒂因为他的放空,将外套烫出一个硬币大小的破洞,他回过神苦笑着轻叹一口气,在最后看了她一眼后转身离开。
而忙碌中的杨安却对此完全不知情,也正是这种忙碌,让她无暇再去难过,只是每次想起周明启时,她还是会感到一丝失落,那是一种无论给她多少金钱财富都填补不了的失落。
也许下次再见到他时,她就学会了如何掩饰自己感情,但至于什么时候再和他见面,她却没有勇气去细想。
随着年关逼近,假期工也进入了倒计时,杨安陆陆续续开始收拾自己行李,临走的时候她给许逸涵包了很多饺子,甚至还炸了丸子,炖好排骨,全都整整齐齐用分装袋装好冻在冰箱里。
明明半个月后就又会相见,可分别时她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从小到大她都不算一个情感充沛的人,甚至有时候因为不会撒娇反倒显得有点冷血古怪,用舅妈的话来说就是‘天生的独孤子,以后指不定是个白眼狼。’
那时的她太过没有安全感,所以无法自证也无法辩驳,可随着长大以后,尤其是在认识周明启还有马文琪、王天洋他们以后,她的这种不配得感便慢慢开始消失。
但由于和谢同重组家庭的缘故,有些事情有些情绪,她都没法如实地表达出来,而更深层次的原因就是在太幸福的人面前,人是无法向对方表露自己难过的,所以有些秘密有些心里话,哪怕关系再怎么亲近,她都没法全部倾诉给马文琪。
可那些犹疑挣扎在许逸涵面前,她都无需伪装,也不必刻意隐瞒,她就像是另一个她期望成为的自己,所以她总是不自主地在许逸涵面前展露出自己真实的情绪。
再重复好几次让她吃饭及时加热,不要老喝冰水,睡觉关好门窗后,许逸涵无奈地笑着打断她:“好啦管家婆,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我,再说没有你之前,我一个人不也是过得好好的吗?”
杨安听罢却并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更觉愧疚:“你陪着我在这边留了这么久,现在我要回家了,你还得一个人留在这儿,要是我可以完全做主就好了,这样我就能带你回家。”
许逸涵笑着摇摇头:“别这样说,跟你没有关系,是我本来就是没有家的人,但这样也不错,这说明我是自由的,你不用替我担心,我是打不死的小强,去到哪都有我自己的生存法则……
“对了,你不是要给你家人买礼物吗?现在咱们赶紧去逛一逛,不然晚了好多商店都要关门了。”
说罢杨安就被她拉着直奔向最大的百货商店,临近年关到处都挤满了人,杨安只能紧拉着许逸涵的手,两个人才能不走散。
无论何时小孩子的礼物总是最好买的,因为他们的要求总是最直接又确定的,杨安挑好汽车模型,又买了一些零食便算结束。
轮到妈妈和谢叔叔时,杨安保险地选择了买鞋,衣服怕对不上他们的喜好,可鞋子只要不出什么大差错,总能穿出去,她照着妈妈平日的喜好,买了一双裸色漆皮的低跟鞋,又替谢叔叔选了一双他平日里常穿的运动鞋。
排到最后就剩下谢同和周明启的礼物,这也是最让她纠结的,转了一大圈后,她最终选定一个挂脖的蓝牙入耳式耳机,大牌家的产品,功能很是齐全,降噪效果也极佳,闪充续航时间还长,但同时价格也比较昂贵,打下折来都需要1000多。
杨安从来没有用过这样贵的耳机,甚至她现在用的还是老式的有线耳机,一副只要十多块,偶尔左耳右耳总是会单方面闹罢工,她便总是将就一下再一下,直到两只全部报废才会换新的。
可看到这副耳机时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谢同戴着它听歌的模样,所以即便超出她的预算,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拿下。
买到最后就只剩下给周明启的礼物还没有着落,她仔细翻找着,可无论看到什么都觉得差了点意思,直到她看到橱窗里男模特身上的那条蓝领带时,她才眼前一亮。
当柜姐将领带递到她手上,看着它那细致的纹路,低调却尽显气质的色彩,她随即便确定这就是她想要的,她爽快地付过钱,看着柜姐将它打包好。
一旁的许逸涵伸手戳了戳她胳膊:“一共赚了6000,你就给他们俩花了一半,看来他俩在你心里的地位不分上下嘛。”
杨安笑着摇摇头:“就是觉得很适合他们,而且钱赚来不就是为了花的吗?再说谢同马上就要过生日,于情于理我都要有点表示。”
许逸涵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那这条领带你怎么解释,我可是要提醒你,他俩是亲舅甥,如果谢同真的对你亲情变质,而你又还是那么喜欢周明启,那到了最后纠缠不清时,伤害的可就不止一个人了。”
杨安听她这样说,急忙摆着手:“不会的,我跟谢同只会是兄妹,最多就算是朋友,别的不可能,而且他对我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只不过是因为他觉得以前对我不好,所以现在才会这样刻意弥补……”
“至于周明启,我已经放弃让他喜欢上我了,因为我知道有些东西是求不来的,不爱就是不爱,可他真的帮了我很多,所以我想送他点什么东西,就当是一个告别礼物,提醒我不要再痴心妄想。”
许逸涵还想要再说什么,可看她一副打定主意的模样,涌到嘴边的话也再次吞下,感情这种奇怪的东西,哪怕旁观者再怎么看得清他们的情绪波动,可还是需要当局者自己剥开迷雾,不然总是有点索然无味。
即便在杨安的叙述里,周明启总是在狠心拒绝她,对她的所有照顾也只是出于一个长辈的随手之举,可那一晚他开十几个小时车的慌乱与在意做不了假,哪怕她与杨安现在如此亲近,却也做不到那样温柔细致。
甚至他写的那封离别信里,文字都在替他默默流泪,述说不完的怅然和难以开口的心动,都夹在那一句句拒绝里,隐秘又不可显现,那些冰冷的文字跨过千山万水,将他那份炙热的爱意全都裹藏起来,再难寻觅踪迹。
所以杨安才会那样自我怀疑,前后矛盾,而看似现在一方拼命远离,一方独自黯然神伤,可也许某一天攻守易形,克制压抑自己情绪的主动方,也终将在真诚毫无保留的少女面前袒露自己心声。
而她需要做的就是在必要时刻给杨安一点勇气,所以她没再像过去那样嘲笑她胆小,反而笑着嘱咐她:
“嗯呢,我信你了,如果你真的决定放下他的话,不如趁这次寒假回去,多和你朋友们见见面,你上次给我看的那个王天洋就长得蛮帅得嘛,总之就是多出去见见人,这样就不至于总拘泥在一个人身上。我也该走了,你回去记得给我发消息。”
说罢她潇洒地挥了挥手,杨安看着她那故作坚强的面庞,不知为何心猛地刺痛一下,她紧走几步上前给了许逸涵一个大大的拥抱,不放心地叮嘱道:“那我就先走了,你一个人照顾好自己,记得按时吃饭,别老熬夜。”
许逸涵好笑地看着她,故作不耐烦地调侃道:“好啦,别搞得这么煽情,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快进去检票吧,不然晚了又得麻烦。”
两个人便就此分别,杨安拉着重得跟铁一样的行李箱艰难地找着自己床位,这段时间从早到晚的磨炼,已经让她可以做到沾枕就着,所以放好行李后她就马上睡了过去。
等醒来时天刚蒙蒙亮,因为图便宜,她买的是凌晨的火车票,到了家正好是上午,王天洋马文琪知道她今天回来,一早就在群里说好,到站后开车来接她。
现在的她已经长进很多,再不是那个对别人的一点好意都诚惶诚恐的可怜虫,她从善如流地接受了他们的提议,心里也激动地等待着同他们碰面。
等到了闸机口,还没过最后的安检,杨安就已经看到冲她疯狂招手的马文琪,而走在她身后的王天洋和谢同也远远地冲杨安摆着手。
四人组因为要给杨安接风再次聚了起来,马文琪兴奋地拉着杨安的手往外走,刚出站,谢同就一把拉过她箱子,王天洋落空的手也在无人注意时悄悄撤回。
杨安原本以为开车的会是王天洋,可到了停车场看到那串熟悉的车牌号时,她的心不受控制地慌了起来,下一秒她又反应过来是谢同开了他的车,想到这她忍不住嘲笑自己,说不定他就是因为不想见到她才这样。
她压下这点失落,跟着马文琪坐到车里,副驾的王天洋正兴奋地打量着车,一边激动地跟谢同说道:“哥们儿,这车可以呀,你爸居然舍得花这么大手笔给你买,到时候借我开两天,我也开出去显摆显摆。”
谢同睨他一眼狠心拒绝道:“不行,这是我舅的车,想开让你爸给你买去。”
王天洋开玩笑地捶他一拳:“艹,真不够意思,不过我爸过两天说不定真给我买一辆,但肯定比不上你这辆,唉——啥时候我就能赚上大钱,到时候我喜欢啥就买啥,再一人给你们一张卡,无限畅刷,哈哈哈哈哈……想想就爽”
后座的马文琪听罢忍不住和他呛嘴:“就你,别搞笑了,说不定等我有钱了,雇你当小弟,让你给我拎包跑腿。”
王天洋憋着嘴拍手拒绝:“快算了吧,你还是让你家江东昱给你当牛做马去吧,小生我无福消受。”
说完他又扭过头看向杨安,一脸期待地看着她问道:“安安,你说我以后能不能赚大钱。”
杨安从来都不习惯打击别人,她诚恳地点点头:“会的,一定会的,我等着以后坐你的豪车。”
她还没说完,谢同就伸手拽回王天洋:“快别做梦了,青天白日的我还以为你发癔症呢。”
四个人嘻嘻哈哈地笑闹着,杨安那点小小失落也慢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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