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笙受了伤,季予南给她放了七天的长假。
她在家里休养了一天,等伤口没那么疼了,就去了医院陪妈妈。
来美国的这几年一直很忙,不是上班就是做兼职,她买来念给妈妈听的那本鲁迅散文集,从买了到现在已经有半年了,史密斯太太不认识中文,也只有她来的时候才念几段。
到现在也才念了不到三分之一。
这几天总算是有时间了,每天抽半天的时间给妈妈念文、读报,剩下的半天会和她说说话。
她连休的这几天也给史密斯太太放了假,去的时候戴了墨镜和口罩,史密斯太太并不知道她受了伤。
知道要放假,还高兴的计划着要趁这段时间去看她的儿子女儿,还说要给时笙带特产。
这天天气暖和,时笙打了水给妈妈擦澡,长时间躺着会长褥疮,得经常翻身。
她身上有伤,翻身这种大力气的事只能去请护士帮忙。
不得不说美国医疗费这么高,服务态度确实比国内好,永远是微笑服务。
“妈,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她握起母亲干燥的手贴在唇上,声音沙哑,“我快撑不住了。”
没人回应她。
时笙轻声抽噎了一下,眼眶热热的。
她咬着唇,侧开脸看向病房里的一株盆栽,不让已经蓄在眼眶里的泪水落下来。
突然,妈妈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
微弱的触感,只有短短一瞬间。
“……妈,”时笙大喜,急忙转过脸看她,眼泪最后还是没忍住,“你醒了?”
病床上的人还是紧紧的闭着眼睛,安静的躺在那里。
被她握在掌心的手也没有任何反应,还是那样软软的垂着。
时笙从突然的狂喜坠到极度的失望,妈妈没醒,那刚才,是她的错觉?
她用手指梳理了下头发,有几分无措的抿着唇,舌尖舔了一下唇角,摁了床头的呼叫器。
医生很快进来了,时笙指下床上躺着的人。
“我刚刚……感觉我妈妈的手动了动。”
“病人对外界有反应那是好现象,时小姐不用太担心。”
时笙退到一边,方便医生给妈妈做检查。
“覃岚,能听到我说话吗?”医生用的是中文,有点生涩,“听到了就动动手指,好吗?”
“来,试一试,动动手指。”
没有反应。
不管医生怎么测试,病床上的人始终没有反应。
时笙:“……”
她将手插进头发,拽紧了发根。
医生掰开覃岚的眼睛查看了一下,直起身,抱歉的朝时笙摇了摇头,“时小姐,抱歉,我们没有检查到你母亲有苏醒的迹象,可能只是条件反射。不过,有反应就是好的征兆,你多陪她说说话,说不定很快就会醒了。”
时笙在医院陪了妈妈几天,也跟她说话,但却再也没有那天那样的动静了。
中途季予南打过电话,也没说是什么事,知道她在医院陪母亲就直接挂了,后来就一直没打过了。
假期休完,时笙回公司上班。
脸上的淤青淡了不少,但若是细看还是能看出来。
她这几天没来,季予南重新从秘书部调了个人处理她的工作,叫傅隋安。
徐琰这一个星期都揣着季予南给的一百万的巨款,放在哪里都不自在。
见到时笙,简直是松了一口气。
“伯母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
时笙一个星期没上班,堆了一大堆工作没做,这会儿哪有时间和徐琰闲聊。
徐琰盯着时笙敲击键盘的手,他还在想措辞,说话也吞吞吐吐的:“时秘书,你也知道我最近准备结婚……”
他原本想说季总给他发了结婚补贴,太多了用不完,话还没说完就被时笙截住了,“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上次谢谢你借我一万块,我用微信转给你。”
徐琰:“……”
他不是来收钱的。
“我不是问你还钱的,我是说你要不够,我这儿还有,可以再借给你。”
时笙看着他,又左右看了看,跟特务接头似的,神神秘秘凑过去问:“你中五百万了?”
徐琰抓了抓头发:“没有。”
“你不会是亏空公款准备跑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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