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来寻找玄瑛问生命庭院的他也不用问了,异变后的生命庭院在他感知中变得异常的明显。
……
……
“你的计划到此为止了。”苏木操控着藤蔓将已然站在祭台中心的白露拉了回来,看着她惊魂未定的小脸,与她肩上陷入昏迷的小矖,脸上同样一片冷漠。
“白……先生。”长柏看着突然出现的苏木,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最初的惊骇过后,眼底涌现的是一种复杂的不甘。
“收手吧,长柏。”看在他还未造成大错苏木劝诫道。
“收手?”长柏重复着这两个字,像是听到了某种荒谬的宣判,他脸上那伪装的温和彻底剥落,露出底下深藏的,积累了三十多年的疲惫与执拗。
“白先生!三百年前,母星毁灭,所有虺裔陷入绝望之时,是您!是您给予了我们新的未来,带领我们来到新的家园,让我们得以用‘人’的身份在仙舟延续!”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拔高,带着质问:“是您向我们展示了,命运可以被改变,未来可以被重塑!”
他指向周围那些躁动的蛇滕,指向昏迷的白矖,最终指向自己,眼中燃烧着一种近乎悲壮的火焰:“可是,您看到了吗?三百年过去了,我们虺裔依旧如此弱小!苍月长老需要燃烧本源才能为族人争取片刻喘息!我的恩师苍玹……她天赋卓绝,心系族人,最终却也只能因为我们的弱小牺牲在冰冷的战场上!”
“这样的未来,就是我们牺牲了故土、牺牲了神迹、牺牲了亲族换来的吗?!”他的声音好像带着无尽的痛楚,“我们需要力量!足以守护自己,守护珍视之人,让牺牲不再成为唯一选择的力量!这有错吗?!”
他偏执的视线盯着苏木,仿佛在寻求一个认同:“您曾经能赐予虺裔新的未来,为什么现在……就不能允许我,用我的方法,给族群带来另一种可能?一种……更强大的可能?!”
苏木摇了摇头,他知道长柏这寻求认同的话只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他用他可以改变虺裔未来的借口说服了自己,但从他强行引发暴动制造混乱牵制所有人时他就自己明白,没有人会认同他的想法。
“抱歉,你的选择我并不认同。”
“你口口声声说为了不再有牺牲,可是你现在的做法本身就已经牺牲了所有虺裔选择的权利。”苏木的话直指他的信念核心。
“你所谓的未来,在我看来,不过是为了去填补你内心对过去无力感的恐惧。你看似走在追求力量的路上,实则早已成为了力量的奴隶,迷失在自我感动的偏执里。”
“放手吧,长柏。”看在苍玹的份上,苏木再次劝道。
“不……我绝不会放手!”苏木两次的劝诫并未让男人放心心中的偏执,就像一开始他就知道的那样,看似在寻求认同的他其实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时间到了。”随着他心中的幻胧的话音落下,整个生命庭院发生了剧烈的震动。
这震动来自更深处,仿佛有沉睡的太古巨兽在仙舟深处苏醒,整个罗浮无论何处都被震得地动山摇。
苏木皱眉用藤蔓稳住几小只的身形,望向庭院中央那截祭台中心的蛇滕,一股磅礴的生机骤然从中爆发,将它周围的蛇滕都侵染上了金绿色。
“建木?!”
“哈哈……哈哈哈!”长柏感受到那骤然爆发的强大力量,癫狂地大笑起来,“看到了吗?!这才是真正的神迹!建木复苏了!你们阻止不了!我的路没错!力量……我需要更多的力量!”
他张开双臂,似乎想要拥抱那金色的光辉。
就在此时,一根被建木力量侵染成金色的蛇滕,猛地从地底刺出。
目标并非站在一旁一脸戒备的苏木和白露。
而是张开双臂,毫无防备的长柏。
“噗嗤——”
血肉被贯穿的声音传来。
长柏脸上的狂笑瞬间凝固,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那根从自己胸膛穿透而出的金色藤蔓。
剧痛席卷而来,他感受到了自己体内那部分幻胧赐予他的岁阳能量,正被那藤蔓疯狂地抽取,吞噬。
“为……为什么……”他呕出一口鲜血,眼中充满了被突如其来背叛的不可置信。
太仆司内,看着那突然生长的通天巨木,幻胧掩唇轻笑,眼中满是计谋得逞的愉悦。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才是最好的祭品啊,蠢货。”她低声自语,“持明血脉固然稀有,但哪有侵染毁灭的岁阳之力,与饱含生机的建木之力融合来得有趣?”
“更何况妾身想要的,可是一直都是一具能真正容纳自身,行走于现实,拥有无限可能的肉身啊。”
长柏与虺裔,从一开始,就是她选定的,用于验证岁阳血肉化可能性的实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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