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问话入耳,即便甄嬛在心中将这般场景预演了百遍,可真真切切听见皇上带着威仪的声线,又见着眼前实打实的阵仗,心还是不受控地慌了几分。
她几乎是不加思索,脱口便回道:“回贵人,奴婢不过是倚梅园里洒扫的宫女,方才来这梅树下清理残枝,没成想惊扰了贵人驾临,奴婢罪该万死。”
皇上何等眼力,岂会被这说辞唬住?
当下没多言语,只对苏培盛略一抬下巴,径直往前走去。
甄嬛倒没料到皇上会这般直接,心里本就存着几分想见的念头,此刻便没急着躲闪,只垂手立在原地,指尖悄悄攥紧了帕子。
待皇上行至近前,她这才敛衽行礼,稳稳跪下,声音已恢复了镇定:“臣妾碎玉轩常在甄氏,参见皇上。”
“方才情急失言,还望皇上恕罪。”
皇上目光落在她身上,见她虽发髻微乱,却难掩清丽,嘴角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哦?碎玉轩的常在?”
“朕倒忘了,后宫还有位甄常在。”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了几分玩味,“既是常在,怎会自称宫女?”
甄嬛叩首道:“臣妾方才见皇上仪仗,一时慌乱,怕失了礼数,才出此下策,还请皇上莫要怪罪。”
皇上望着跪伏在雪地中的甄嬛,眸中并无波澜——宫中诸般争宠的伎俩,他见得还少吗?
只是方才她随口念的那几句诗,倒有几分意思。
心念微动,他淡淡道:“抬起头来。”
甄嬛依言抬头,鬓边落了点细碎的雪沫,衬得眉目愈发清丽。
月光洒在雪地上,映得周遭一片莹白,身旁红梅灼灼,冷香暗涌,竟将她的身影衬得如诗中走出一般。
皇上目光落在她脸上,一时竟有些失神,许是宴上的酒意涌了上来,眼前人竟与记忆中那张脸渐渐重合。
他喉间一动,几乎是下意识地低唤:“菀菀……是你吗?”
甄嬛没听清那模糊的称呼,只觉皇上目光灼灼,脸上不由泛起一丝羞涩,微微垂下了眼睫。
一旁的苏培盛瞧得真切,忙低声提醒:“皇上,这位是碎玉轩的莞常在。”
皇上这才回过神,眼中的恍惚散去,只余几分探究,他定了定神,缓声道:“原来是莞常在。方才听你似在念诗?”
甄嬛心头一凛,忙恭声回禀:“回皇上,是唐代崔道融的《梅花》。”
“臣妾见这倚梅园红梅盛放,一时感怀,便将诗句稍作改动,念了句‘愿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望皇上恕臣妾妄改之罪。”
皇上闻言,目光扫过枝头红梅,又落回她身上,嘴角噙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改得好。这红梅配这句诗,倒也贴切。”
皇上听她回话条理分明,又抬眼细细打量——眉如远黛,眼含秋水,确有几分依稀相似的影子,性子瞧着也沉静得体,倒合心意。
他没再多问她既称病,为何深夜踏雪来这倚梅园,这些宫闱间的小心思,不必点破。
本想今夜便传她侍寝,可转念一想,今儿是年三十,总需守些忌讳,不宜太过张扬。
正思忖间,苏培盛已在一旁躬身提醒:“皇上,乾清宫的宴怕是快散了,各宫主子们还等着您回宫呢。”
皇上“嗯”了一声,心思被点破也不恼,只对甄嬛道:“夜深雪寒,你也早些回碎玉轩吧。”
“让小厨房给你备些热汤,仔细别再着了凉。”
甄嬛忙屈膝应道:“谢皇上体恤,臣妾告退。”
看着她踩着薄雪离去的背影,玄狐斗篷的毛领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白,皇上指尖捻了捻,眸中带着几分玩味——
这莞常在,倒是比花名册上瞧着更有灵气些。
苏培盛瞧着皇上神色,笑道:“小主这性子,倒真透着点梅花的劲儿。”
皇上没接话,只转身往园外走,雪粒落在明黄披风上,簌簌有声。
虽今夜未能召幸,可这倚梅园内惊鸿一瞥,想来用不了几日,碎玉轩的牌子,该出现在绿头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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