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养心殿的窗纸泛出鱼肚白。皇上睁开眼,身侧的锦被已凉透,枕边空荡荡的,只余一缕极淡的兰草香,像昨夜那场温存从未发生过一般。
他坐起身,指尖划过微凉的枕席,恍惚间竟想起康熙六十年南巡赈灾时,杭州府西湖边那个身影——星子落满湖面的夜里。
那少女像株沾着露的茉莉,悄无声息撞进眼里,转瞬间又隐入人潮,只留得衣袂翻飞的影子在记忆里晃。
“苏培盛。”皇上扬声唤道,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
苏培盛掀帘进来,躬身道:“奴才在。”
“皇上今儿醒得早,要不要传早膳?”
皇上没接话,只望着帐顶的龙纹刺绣:“谨贵人呢?”
“回皇上,”苏培盛忙道,“丑时刚过,谨贵人就按规矩回储秀宫了,临走前还让奴才给您留了句话,说炖了些银耳莲子羹,巳时让小厨房送来。”
皇上“嗯”了一声,掀被下床。
苏培盛伺候着更衣时,见他望着铜镜出神,又道:“昨儿夜里谨贵人还说,皇上近来批阅奏折辛苦,她学着做了些安神的香包,回头让奴才呈上来。”
皇上系玉带的手顿了顿,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随即又恢复了平日的沉稳:“知道了。”
“把湖广的奏折呈上来,朕在偏殿看。”
苏培盛应着退下,心里却明镜似的——皇上方才那片刻的恍惚,定是记挂着谨贵人呢。
偏殿的晨光里,皇上翻开奏折,朱砂笔在字里行间游走,可眼角的余光总忍不住瞟向空着的座椅,那是昨夜安陵容陪他说话时坐过的地方。
他摇摇头,将那点莫名的怅然压下去,笔尖重重落在“赈灾”二字上——这万里江山,容不得他沉溺于儿女情长。
只是案头那盏刚沏的雨前龙井,热气氤氲中,竟隐约浮着些兰草香,和枕边那缕味道,一般无二。
安陵容回了储秀宫,先让锦绣伺候着净了手脸,换了身月白绫子的寝衣,歪在铺着青缎褥子的拔步床上。
她支着肘,瞧着窗台上那盆新抽芽的兰草,轻声道:“把帐子放下来吧,我歇会儿。”
锦绣依言放下藕荷色纱帐,又掖了掖被角:“小主昨夜没睡好,正好补补精神。”
“小厨房炖了燕窝粥,醒了您再用?”
“嗯。”安陵容应着,阖上眼。
脑海里却不由自主浮起昨夜的光景,指尖下意识往小腹按了按——该做的都做了,那丸助孕药、发间的香膏,还有伺候时的周全,余下的,便只能听凭天意。
若真能怀上,才算没辜负这番算计。
一觉醒来,已是申牌时分(15点)。
殿外日头斜斜的,映得廊下的石榴花红得发亮。
锦绣端来燕窝粥,见她望着窗外出神,便笑道:“小主醒了?方才听见前殿热闹,许是敬事房的公公要来了呢。”
安陵容舀粥的手顿了顿,随即淡淡道:“急什么?”
“皇上日理万机,哪能总想着储秀宫这点事。”
话虽如此,目光却不由自主瞟向院门口。
直到暮色漫进殿门,廊下的宫灯都点上了,也没见敬事房的人影。
锦绣有些沉不住气,搓着手道:“这都晚膳时分了,难不成……”
“行了。”安陵容放下玉勺,语气平静得很,“没来才好。”
她起身走到镜前,理了理鬓发,铜镜里的人影眉眼清浅,不见半分失落,“你想啊,若真天天来,反倒容易失了分寸。”
“圣上心绪难测,今儿宠这个,明儿疼那个,咱们家世低,也没子嗣傍身。”
“守不住这泼天的恩宠,倒不如清醒些。”
锦绣愣了愣:“小主说得是……可奴才瞧着,昨夜万岁爷对您是不同的。”
“不同又如何?”安陵容拿起支银簪簪在发间,声音轻得像风拂过水面,“这宫里的恩宠,就像檐角的露水,看着亮堂,太阳一出就没了。”
“与其盼着那点虚无的,不如把手里的活计做扎实——你去把那本推拿图谱取来,我再看看。”
正说着,前殿传来小太监的回话,说是今夜皇上谁的的牌子都没翻。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宅男侵入动漫世界 一品弃子,从边军小卒到镇国大将 女上司在办公桌上被操到天亮 镇守魔狱十万年,我执掌六道轮回 弹幕剧透,小可怜攻略了疯批少爷 惊!她茶翻恋综,大佬们争当舔狗 前世夫君来求娶,都重生了谁还嫁他 青云直上九万里 我的前任都是男神 职路高升 尻穴是弱点的爆臀熟女黎塞留为了新任主人的宠幸献上了自己的妹妹让巴尔 仙宗母女:天之骄子返家中,尊严尽碎成下奴 接下来是恶堕时间 末世海棠之保护 死在结婚纪念日当天,渣男跪求我原谅 有了空间还怕啥,潇洒自在过一生 和亲爱的赤城在一起的日子 暗杀者哥哥与守护者妹妹 快穿之我在任务世界找替身恋爱 八零,让我过继你们又后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