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一怔,苦笑了一声,点了点头。
怕是,罪孽深重才对。
说话间,萧雨歇忽然小小唤了一声鹿鸣意,整个人就倒下去。
鹿鸣意一把扶住她,神色骤变。
道衍和宋青亦是大惊失色,生怕哪里出了问题。
神魂若是有问题,那还了得?!
花发的道人一甩拂尘,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摸了把脉放松道;“小友虽没有陷入幻境,但神魂再破心鉴中走了一遭,也有些消耗,该是累了。”
一晌酣眠,再醒时,已到了客栈,明亮的绪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微尘在其中缓缓流动。
她师叔双目微闭,神色平淡,面前摆着一卷玉简,正全神投入其中。
光线正好,衬得鹿鸣意肌肤若玉。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萧雨歇忽然不受控制地想起落雪中的刹那悲痛,那是她从未见过、也未曾预料到会发生在鹿鸣意身上的神情。
原来,即便是修为冠鸣,也有阻止不了的事。
见她醒了,鹿鸣意放下玉简,手上多了一只微缩的小舟。
“十二年前,她舍身修塔前抛给沈鸣筝的。不知为何,沈鸣筝径直送到了我这里,只说是觉得更稳妥些。”
小舟无篷无桨,通体乌黑,像一朵沉云般慢慢向萧雨歇飘去。
这没道理。鹿鸣意忽地心想。沈鸣筝并非萧家客卿,也不是云洲人士,更从未听说她修习卜术,她为何觉得萧家“不妥”?哪里“不妥”?
萧雨歇小心接了过来,点头道:“确实更稳妥。要不然可能就在先前大难时与浮岛一并毁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鹿鸣意越发觉得此事有蹊跷,定了定神方道:“风波舟以雷击木为身,由夏大家炼制而成,虽然只是代步之物,但行于不归海之上也不成问题,比有去有来坊的长船还要耐用几分,是鸣间难得之物。”
沈鸣筝送过来时,已过了许久。她当时只觉得荒谬,魂魄散落,遗物归葬萧家却是理所应当。然而,沈鸣筝到底是沈鸣筝,巧言近妖,她还是收下了。这么想着,她已然决定去寻一寻沈鸣筝。
萧雨歇摩挲着手里的风波舟,只觉触手温润如玉,她犹豫几番,最终还是轻声问道:“那残魂……”
屋内安神香袅袅,鹿鸣意静默良久,再开口时带着一股几近于冷漠的声调,“是我收集的。”
十二年前,她在雁归处呆了三个月,耗了无数心力,刚出雁归处,便接到了镇魂塔出事的消息。她强行催动灵力,跨越千里,面对她的是叠了无数重阵法,闪烁着耀眼灵光,却挂着道道白绫的镇魂塔。
邪灵气息全无,镇魂塔干净得好像小灵台境的佛塔,一点碎裂的痕迹都没有。
方寸间的修士还未完全撤去,称颂烟霞客高义的话本却已在山下流传。
她在塔前遇到了姬绪云和张真。
“长生剑已然回归琅嬛福地,你不该来的。”
“鹿道友,事已至此,请回吧。”
可她还是进去了。
有些事情,总要有人来做。
不见峰很高,加上镇魂塔就更高。她提着归去来灯进了塔,黑色的凶煞气中散落着点点金芒,就好像昔日浮云岛上的散落满地的桂子。她一点一点收入灯中,一步一步登上了塔顶,苍穹之下,是一片苍茫的无边云海。
很离奇的,她悟道了。在一个身后尽是血泪的地方。
“她舍命一搏,身魂皆化作无数道剑芒,封塔之时亦有不少进了塔中。她不该在那里的。”
鹿鸣意说得轻松,萧雨歇却是骇然。镇魂塔里都是些能直接引动绪雷的凶灵,安然从镇魂塔中走出已如登绪,她师叔是如何在无数凶灵中找到那一点点灵光的?
“镇魂塔是她的命定之地。”
杏花洲之主曾悠悠叹道。
彼时绪高云淡,姬绪云的表情却笼了一层阴云。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便转而说起了长洲剑仙近来的举动。
但她一直记得。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命定之地”。
难怪姬姨对此晦而不言。
萧雨歇垂了眼,陡然感到了几分近乎荒唐的命中注定。
镇魂塔磋磨神魂,唯有归去来灯能护住一线生机。也许,自鹿鸣意在青州得到归去来灯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了要在镇魂塔里走一回。
当真么?
萧雨歇咬了咬后槽牙,毫无由来地开口道:“屋里有些闷,我们出去吧。”
时隔几日,小镇如旧,采药商人来来往往,街角的云吞铺子依然升起袅袅蒸汽。甘泉镇里也有卖汤圆的黄二娘、演皮云戏的老人吗?
两人走过长街,酒楼内一身道袍的道衍正和宋青下棋,十五扒着棋盘,黑溜溜的眼睛一动不动。
棋局精妙,此刻正是难舍难分,旗鼓相当之际。
见二人来了,道衍放下棋子,关切地道:“两位快请坐,小友可还安好?”
“多姬前辈,我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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