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咬牙切齿,没有额头青筋暴跳,更没有那种气得跳脚却最终会无奈妥协的宠溺。
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凝视着泽利斯。那双总是蕴藏着火焰的蓝绿色眼眸,此刻像黑海般深不见底,冰冷、沉寂。
所有的光似乎都被吸走了,只剩下一种沉重的、令人窒息的审视。
这种眼神,泽利斯从未在杰森身上见过。杰森向来是蝙蝠家族里离“铁面无情”最远的那一个,尤其是对他。他习惯了二舅的纵容,习惯了那份近乎没有底线的庇护。
但目前看来,泽利斯怀疑自己已经把二舅的好感度败光了。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二舅的数值,很好,好感度还没有跌。但泽利斯属于小动物的直觉告诉他,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他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真的做的有点过分,他怎么能死在二舅面前?这对二舅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
这就像在COC跑团游戏里,调查员眼睁睁看着意义重大之人惨死面前,不仅要投掷意志检定对抗疯狂,还要承受巨额的精神损伤。
omg,他对二舅实在是太残忍了一些。这个理智检定下去,二舅恐怕已经接近精神崩溃了。
而自己呢?居然还在用那种“这不过是个游戏”、“这样死很帅”的轻浮态度,去“宣告”自己的死亡。
于是泽利斯虔诚的看向杰森,他注意到了杰森紧握的拳头。
泽利斯灵机一动。
他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起来,就像是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拯救世界、自我牺牲什么的。
他缓缓的举起手,翘起一根食指,然后对着杰森说:“我!”
杰森冰冷的目光终于聚焦在他身上,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皮肉。
“我想要一顿毒打。”
杰森:?
其他人:???
蝙蝠侠默默的想:……蝙蝠家族以前从来没有这种类型。
杰森倒吸一口凉气,不是愤怒,而是纯粹的惊愕和……更深的狐疑。他上下打量着泽利斯,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探究。
这小子……终于被哥谭的疯狂彻底同化,染上某种特殊癖好了?还是说,这又是他某种无法理解的、更恶劣的“游戏”手段?
自从泽利斯用一句轻飘飘的‘那样很帅’以及‘气氛到了不得不跳’就解释了他从天台纵身一跃的行为后。
杰森对这个他一手带大的孩子的一切举动,都本能地裹上了一层厚厚的、不信任的寒冰。
信任一旦出现裂隙,就很难在缝合回去。
“你为什么要一顿毒打?”杰森迟疑了一会儿后他注视着泽利斯真诚的双眼,终于忍不住发问道。
他需要确认,这到底是绝望的忏悔还是更深的愚弄。
泽利斯理直气壮的回答道:“这当然是因为我值得。”
“‘我值得’这个词是这么用的么?”斯蒂芬妮挠了挠头。
迪克虚弱的说:“绝对、绝对不是这样用的啊,他说的也太理直气壮了,跳楼的时候肯定也是这德行了。”
提姆已经彻底放弃思考,默默转过身,对着电脑屏幕,假装自己不存在。
“你就揍我吧二舅。”泽利斯伸手晃了晃杰森的胳膊,他冲着杰森眨了眨自己红红灰灰的眼睛,就像记忆里最习常用的那样向杰森撒娇。
“我保证不会反抗。”
他看起来是如此的真诚和贱嗖嗖的想要一顿毒打。
这可能就是拥有自愈能力、死而复生能力的第四天灾的魄力吧。
杰森·陶德眯起了眼睛。那冰冷沉寂的湖面下,终于有东西开始剧烈翻涌。不是怒火,是比怒火更深沉、更灼热、也更令人心碎的岩浆!
他猛地甩开了泽利斯的手,力道之大让泽利斯踉跄了一下。
杰森向前逼近一步,巨大的阴影瞬间将泽利斯笼罩。他周身散发出的压迫感不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被彻底撕裂的痛楚和寒意。
“你值得?”杰森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碾磨出来,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嘶哑。
“泽利斯·泽维尔,你以为这是什么?一场可以随时读档重来的游戏?一次为了视觉效果而设计的‘演出’?!”
泽利斯错愕的抬起眸。
察觉到气氛不对,迪克立刻出声阻止:“……杰森,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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