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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韩伟设伏断粮道 青萝擒贼破济南（第2页）

金兵见主将被杀，顿时大乱。不远处王斌、完颜昌正率大军赶来，白仁兴与水生子不敢恋战，趁势率军冲杀，终于杀出一条血路，逃出济南城。然一千精兵，此时已折损大半，只剩三四百余人。

白仁兴回到宋军营寨，向西门庆请罪。西门庆见他浑身是伤，连忙扶起，道："白将军何罪之有？是本帅一时大意，中了奸贼之计。"

水生子上前请功，将斩杀周正之事说了一遍。西门庆大喜，道："好后生！水中蛟龙，陆上猛虎！本帅今日便升你为百户，赏银百两！"

再说济南城内，此时已是粮尽援绝。城墙上的士兵个个面黄肌瘦，手里的长枪都快握不住，有的甚至靠在垛口上喘气，连巡逻的力气都没了。王斌与完颜昌在知府衙门议事，桌上只摆着两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粟米粥，三王爷刘龙缩在椅子上，手里攥着个空了的点心匣子，唉声叹气：“这……这都快断粮了，府库里连一粒米都没有，再不想办法，城里的百姓和士兵都要反啦！”

完颜昌把粥碗往桌上一摔，瓷碗碎了一地，怒声道：“反？反了又如何！那西门庆围得如铁桶一般，你爹这皇帝也没卵用，一个援兵的毛都没见根，看来不要你这个小儿了。刘刚那厮的援兵怎么还没来？莫不是他也降了宋军？”王斌脸色铁青，沉声道：“刘刚与玄莲老怪素来贪生怕死，许是在路上耽搁了。某已让人再往德州送信，若是德州的兵马也不来，咱们便只能弃城突围，往汴京去。”

“弃城？”刘龙惊得跳起来，“济南乃是大齐重镇，丢了济南，皇上岂会饶了咱们？”王斌冷笑一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守下去，咱们都得死在这儿！你若想守，便自己守，某可不想陪你送死！”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喊杀声，紧接着，一名士兵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将军！不好了！城南百姓闹事了，说要开城门投降，还打了咱们的兵！”

王斌勃然大怒，拔出腰间弯刀：“反了！反了！某去看看！”说罢带着亲兵冲了出去。到了南大街，只见数百百姓手持锄头、扁担，围着一队伪齐兵，为首的是个白发老秀才，拄着拐杖喊道：“城里没粮了！再守下去，咱们都要饿死！打开城门，投靠西门将军，还能有条活路！”

伪齐兵们本就饿得发慌，见百姓人多势众，竟没人敢动手。王斌骑马冲过去，挥刀砍倒一个百姓，厉声喝道：“谁敢再闹！某就屠了这街！”百姓们被他的凶相吓住，往后退了退，那老秀才却毫不畏惧，上前一步道：“王将军，你为伪齐卖命，残害大宋百姓，如今粮尽援绝，还不知悔改？西门将军乃仁义之师，你若投降，或能留条性命，若再顽抗，必遭天谴！”

王斌气得脸色发紫，挥刀就要砍老秀才，忽听身后有人喊：“将军！不可！”却是他的副将李三，李三拉住王斌的胳膊，低声道：“将军，百姓们已被逼到绝路，若是杀了这老秀才，怕是真要全城哗变了！不如先安抚下来，等援兵到了再说。”王斌咬牙，恨恨地收了刀，对着百姓们吼道：“皇上的援军马上就到，再给某等两日！若是援兵还不到，某便开城门，任你们自去！”百姓们见他松了口，也不敢再闹，慢慢散了去。

王斌回到衙门，脸色更加难看，完颜昌见他回来，忙问：“怎么样了？百姓们安分了？”王斌点头，坐下喝了口冷水，沉声道：“只能再等两日。若是皇上的大军或刘刚他们再不来，咱们就从北门突围，泺口那条路，宋军未必看得紧。”完颜昌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只是那西门庆诡计多端，咱们突围时，怕是少不了一场恶战。”

话分两头，耿直与石生各带着五百精兵，埋伏在泺口两侧的芦苇荡里。这泺口乃是一条大河，河边有一条小路，正是滨州到济南的必经之路。石生带着几个士兵，在路边挖了些坑，坑里埋上艾草和薄荷——墨先生说过，这两种草药点燃后，能驱散玄莲的毒烟。耿直则让士兵们把弓箭上弦，挠钩放在手边，只等敌军到来。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远处传来车轮滚动的声音，还有马蹄声。耿直探头一看，只见一队人马往这边来，前面是两百个骑兵开路，中间是百余辆粮车，后面跟着几门青铜重炮，炮车上插着“刘”字旗，前后共有两千人马，正是刘刚的队伍。玄莲老怪坐在一辆马车里，车旁跟着十几个弟子，手里都提着黑色陶罐。

“来了！”耿直低声道，“等粮车过了一半，再动手！”士兵们屏住呼吸，看着敌军慢慢靠近。待粮车过了大半，耿直抽出弯刀，大喝一声：“放箭！”芦苇荡里顿时箭如雨下，前面的骑兵猝不及防，纷纷中箭落马。粮车旁的士兵慌了神，有的想躲，有的想拔刀反抗，却被挠钩勾住，拖进芦苇荡里。

刘刚在后面见遇了埋伏，怒吼一声：“给某冲！把这些义军杀了！”说着指挥士兵往前冲，又让人把重炮架起来，准备开火。玄莲老怪掀开车帘，对弟子们道：“放毒烟！别让他们跑了！”弟子们忙把陶罐里的黑色粉末倒入火盆，墨绿色的毒烟滚滚而起，被风吹着往芦苇荡里飘。

耿直见毒烟过来，忙喊道：“石生！快点火！”石生早已准备好了火种，闻言点燃了坑里的艾草和薄荷，白色的烟雾升起，与毒烟撞在一起，竟把毒烟冲散了不少。“耿直将军！这草药只能撑一时，咱们得快撤！”石生喊道。耿直点头，见粮车已被烧了十几辆，敌军也乱了阵脚，便道：“撤！往大军方向退！”

士兵们边打边撤，刘刚见宋军要跑，忙率军追赶：“别让他们跑了！追！”玄莲老怪却觉得不对劲，拉住刘刚道：“刘将军，不对劲！这宋军怎么只打了一阵就撤了？怕是有埋伏！”刘刚哪里听得进去，道：“怕什么！不过是些小股宋军，咱们有重炮，还怕他们不成？”说着催马往前追。

耿直带着士兵往济南城外跑，不多时便见前面有宋军旗帜，正是韩伟率部来接应。韩伟见刘刚追来，笑道：“果然来了！传令下去，放他们进来，再把后路堵了！”士兵们依计行事，故意让出一条路，刘刚的队伍一头扎了进来，刚过一半，后路忽然被宋军截断，两侧也冲出人马，把刘刚的队伍团团围住。

“不好！中埋伏了！”刘刚这才醒悟过来，忙下令撤军，可哪里还来得及。西门庆与李青萝、耶律云水率中军赶来，李青萝挺枪冲入敌阵，一枪挑翻一个敌兵，高声道：“刘刚！你助纣为虐，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刘刚见李青萝来势汹汹，忙拔出大刀抵挡，两人战在一处。

玄莲老怪见形势不妙，想放毒烟突围，却被石生拦住。石生手里拿着一把小石片，见玄莲的弟子要点火盆，抬手就是一片石片，正中那弟子的手腕，火盆掉在地上，烧了旁边的粮车。“老怪物！你上次害了阿里木将军，今日某要为他报仇！”石生喊道，又掷出几片石片，玄莲的弟子们吓得连连后退。

玄莲老怪怒视石生：“黄口小儿，也敢在某面前放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毒粉，就要往石生身上撒。忽听身后有人喊：“老贼！看招！”却是墨先生来了，墨先生手里拿着个药囊，往玄莲身上一扔，药囊炸开，白色粉末撒了玄莲一身，玄莲顿时觉得浑身发痒，抓得满脸是血。“这是‘痒骨粉’，你若再动，痒到你肠穿肚烂！”墨先生冷声道。

玄莲又气又怕，不敢再动，被赶来的兵卒捆了个结实。刘刚见玄莲被俘，军心大乱，手里的大刀也慢了下来，李青萝趁机一枪刺中他的肩膀，刘刚反手一刀，凶狠地砍向青萝，耶律云水用枪一挑一刺，正中刘刚大腿，惨叫一声，跌下马来，被兵卒们擒住。剩下的敌军见主将被俘，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西门庆让人把刘刚和玄莲押下去，又让人清点战利品，粮车竟还有五十多辆，正好解了济南城外大军的粮荒。韩伟笑道：“大帅，这下济南城内的敌军，怕是彻底没指望了！”西门庆点头：“明日咱们便全力攻城，务必拿下济南！”

次日清晨，西门庆下令，四面攻城。北门耶律达率部架设云梯，东门买买提用火攻，西门白仁兴用撞城车，南门西门庆与李青萝亲自带队，牛皋则率骑兵在城外巡逻，防止敌军突围。济南城内的士兵见援军被擒，粮车被夺，早已没了斗志，有的甚至在城墙上放下武器，大喊投降。

王斌在城上见宋军攻城甚急，百姓们又在城里闹事，知道大势已去，对完颜昌道：“完颜将军，咱们突围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完颜昌点点头，带着残兵往北门而去，想从泺口逃跑。可刚到北门，就见耶律达率部拦住去路，耶律达手持长枪，大喝一声：“完颜昌！哪里走！”

完颜昌拔出弯刀，与耶律达战在一处。他本就心慌意乱，又饿了几日，哪里是耶律达的对手，没战几个回合，就被耶律达挑落马下，生擒活捉。王斌见完颜昌被俘，想拔剑自刎，却被身边的士兵拦住：“将军，投降吧！西门将军乃仁义之师，必不会害咱们！”王斌叹了口气，扔了剑，闭上眼，任由士兵们把他捆了。

济南城就此攻破。西门庆率军入城，第一件事便是开仓放粮，安抚百姓。百姓们见宋军放粮，纷纷跪地感谢，那老秀才还带着几个百姓，给西门庆送来了一面“仁义之师”的锦旗。西门庆接过锦旗，对百姓们道：“诸位乡亲，某乃大宋将领，今日收复济南，乃是分内之事。日后某必保济南百姓平安，不让金狗再欺负咱们！”百姓们欢呼雀跃，城里的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李青萝的亲兵赶来，手里拿着一封信，神色慌张：“大帅！夫人！临安来的急信，是岳元帅派人送来的！”李青萝心中一紧，忙接过信，拆开一看，脸色顿时变了。西门庆见她神色不对，忙问道：“青萝，怎么了？岳元帅出什么事了？”

李青萝把信递给西门庆，声音有些颤抖：“秦桧那老贼，在赵构面前说岳元帅拥兵自重，意图谋反，还说咱们在山东攻城略地，是为岳元帅造势。皇上听信了秦桧的话，已下旨，调牛皋将军回临安，还让咱们停止进攻，驻守济南，不得再往德州、滨州进军！”

西门庆看完信，气得把信往桌上一拍，怒声道：“秦桧这老贼！竟敢陷害岳元帅！皇上也是昏庸，竟听信谗言！”牛皋在一旁听得真切，更是怒不可遏，一脚踹翻椅子：“什么？调某回临安？某不回！某要跟金狗拼了！岳元帅忠心耿耿，怎么会谋反？这都是秦桧那厮搞的鬼！”

韩伟叹了口气：“牛将军，不可冲动。君命难违，若是抗旨，反倒给了秦桧把柄，说咱们真的谋反。”西门庆冷静下来，道：“韩将军说得对。牛将军，你先回临安，见了岳元帅，务必告诉他，咱们在山东会稳住阵脚，绝不让金狗和伪齐卷土重来。青萝，你派人再往临安送信，给韩枢密，让他在高宗面前为岳元帅辩解。某则率部驻守济南，同时派探马去德州、滨州，打探敌军动向，若是他们敢来犯，咱们便再打一场！”

诸将点头，各自领命去了。牛皋虽不情愿，但也知道西门庆说得有理，只得收拾行装，准备回临安。石生抱着阿里木的旧盔甲，走到西门庆面前，小声道：“大帅，某想跟着牛将军去临安，若是秦桧那老贼害岳元帅，某便用石片打他！”西门庆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好后生，有志气。但临安危险，你还是留在济南，跟着墨先生学医，日后救更多的弟兄，也是大功一件。”石生点点头，攥紧了手里的石片。

几日后，牛皋启程回临安。西门庆率诸将送他到城外，牛皋勒住马，对西门庆道：“大帅，某走后，你务必保重！若是秦桧那厮敢害岳元帅，某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跟他斗到底！”西门庆点头：“牛将军放心，某会盯着山东的动向，若是有机会，定会去临安助你一臂之力！”牛皋拱了拱手，调转马头，往临安方向而去。

就在牛皋走后不久，探马来报：德州的伪齐一万兵马，在主将孙进的带领下，汇集汴京奔来的齐金五万大军，由刘豫二子刘虎、大将军孟冲、金兀术之女完颜雪的率领，兵分四路，正往济南赶来，想夺回济南城。

西门庆闻言，冷笑一声：“这些烂厮，真是不知死活！传令下去，耶律达董小平守北门，买买提水生子守东门，张彪耿直守西门，某与青萝云水率中军在城南准备迎敌！韩将军机动协调，务必叫其它州县供济粮草，确保打一场持久战！”

李青萝走到西门庆身边，轻声道：“夫君，秦桧那边虎视眈眈，咱们在山东打仗，怕是处处受制。”西门庆握住她的手，坚定地说：“不管秦桧怎么搞鬼，咱们只要守住山东，保住大宋的土地，就是对岳元帅最好的支持。谁敢来，某便让他们有来无回！”

耶律云水道：“此次大战，务必精思，先谋定而后动，以目前城内情况，光守恐怕不行，可能先层层阻击，挫其锐气，万不得已，也可唱一回空城计！”

白仁兴与法明禅师陷入沉思：连日征一战，伤亡众多，尚需休养；城内饿殍遍地，物质匮乏，民心尽失；外围大军压境，凶悍毒辣，力量悬殊！南廷又奸臣当道，处处设陷，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正是：

济水城头收残敌，金銮殿上起风波。

齐金大军共压境，万里河山待枕戈。

且看齐金大军如何犯境，西门庆又怎生破敌？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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