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怎么样?&rdo;迪布勒伊问道,&ldo;那部剧情况如何?整个来说评论还是很好的吧,嗯?&rdo;
亨利感到这一和蔼的声音显得虚假:也许因为他心虚。
&ldo;评论是好的。&rdo;亨利答道,继而一耸肩膀,&ldo;我得告诉你这部剧我已经烦透了。我所要求的,是能够想一想别的事情。&rdo;
&ldo;我了解这种心情!&rdo;迪布勒伊说,&ldo;成功之中总有着某种令人厌恶的成分。&rdo;他微微一笑,&ldo;谁也不会永远满足,失败,当然也不让人舒服。&rdo;
他们在书房坐了下来,迪布勒伊接着说道:
&ldo;呃,我们有必要谈谈别的事情。&rdo;
&ldo;对。我近来迫不及待想了解您的想法。&rdo;亨利说,&ldo;我目前已经坚信佩尔托夫说的绝大部分是真话。&rdo;
&ldo;总的说来,是的。&rdo;迪布勒伊说,&ldo;那些集中营确实存在。虽然不是纳粹的那种置人于死地的集中营,可总还是些服劳役的地方。警察有权利不进行任何审判就把人关进劳役犯监狱,一关就是五年。除此之外,我很想弄清到底有多少劳役犯、多少政治犯,被判终身劳役的有多少,佩尔托夫提供的数字完全是随意估算的。&rdo;
亨利点了点头:&ldo;依我之见,我们不应该发表他的报告。&rdo;他说,&ldo;我们应该共同确认哪些事实是有把握的,然后再得出我们自己的结论。我们将以我们自己的名义讲话,同时明确我们的观点。&rdo;
迪布勒伊看了看亨利:&ldo;我的意见,是什么也不要公开。我马上向您解释为什么……&rdo;
亨利感到心里微微一惊。&ldo;看来是别人看准了。&rdo;他暗中思忖。他打断了迪布勒伊的话:&ldo;您想遮住这件事?&rdo;
&ldo;您完全知道这事是完全遮不住的,右派报刊定会从中大做文章,就把这份乐趣让给它吧。首先向苏联提出控诉的不该是我们。&rdo;他一挥手挡住了亨利的话:&ldo;我们即使采取种种可以设想到的谨慎措施,也无济于事,人们必定可从我们的文章中看到对苏联制度的谴责。我无论如何也不愿这样做。&rdo;
亨利保持缄默。迪布勒伊说得斩钉截铁。他的位置一旦确定,就再也不会松口,争论也纯属枉然。他一个人作出了决定,定将把它强加给委员会,亨利只有乖乖地服从。
&ldo;我得给您提一个问题。&rdo;他说。
&ldo;提吧。&rdo;
&ldo;有人说您最近参加了共产党。&rdo;
&ldo;有人说?&rdo;迪布勒伊道,&ldo;谁说?&rdo;
&ldo;是传说。&rdo;
迪布勒伊耸耸肩膀:&ldo;那您就当真了?&rdo;
&ldo;我们已经两个月没有在一起交谈了。&rdo;亨利说,&ldo;我不以为您会连个招呼都不打。&rdo;
&ldo;当然,我一定会打招呼的!&rdo;迪布勒伊口气激烈地说,&ldo;真荒唐,我怎么会没有事先报告劳动革命解放联合会,也不公开陈述自己的理由就加入共产党呢?&rdo;
&ldo;您可以缓几个星期再作这种解释嘛。&rdo;亨利说道,紧接着补充道:&ldo;我应该说我对这种传说感到惊诧,可我还是想问问您本人。&rdo;
&ldo;所有那些传闻!&rdo;迪布勒伊说,&ldo;什么都乱说。&rdo;
他显得真诚,可是,若他真的撒谎,他就该摆出这种真诚的神态。说真的,亨利看不出他为何要这样做。然而斯克利亚西纳对自己说出的东西显得绝对有把握。&ldo;我应该见见那位提供情况的人。&rdo;亨利心里对自己说。信赖,这是无限制的;要么信赖,要么就是不信赖。既然他对迪布勒伊已经不再信任,那他拒绝见那人完全是一种故作高尚的举动。他以不偏不倚的声音说道:
&ldo;报社里,大家都同意公开揭露事实真相。朗贝尔已经作出决定,若不揭露,他就离开《希望报》。&rdo;
&ldo;这并不是什么严重的损失。&rdo;迪布勒伊说。
&ldo;这将使处境变得十分微妙,因为萨玛泽尔和特拉利奥时刻准备与革命解放联合会分道扬镳。&rdo;
迪布勒伊思虑片刻:&ldo;那么,如果朗贝尔走,我就买下他那一股。&rdo;
&ldo;您?&rdo;
&ldo;搞报纸我并无兴趣,可这是捍卫我们自己的最佳手段。您定能说服朗贝尔把他那一股卖给我。至于钱嘛,我会想办法解决的。&rdo;
亨利一时不知所措。这种念头他可一点也不喜欢。突然,他脑中一闪:&ldo;这是个策划已久的阴谋!&rdo;迪布勒伊和朗贝尔一起度过了整个夏天,他知道朗贝尔时刻准备辞职。看来一切都很有联系。共产党人让迪布勒伊负责阻止发起对他们有碍的行动,并打入报社的领导,把《希望报》据为他们所有。只有精心掩盖他已加入共产党这一事实,他才有可能达到目的。
&ldo;惟独这件事行不通。&rdo;亨利冷冷地说,&ldo;因为我也想要公开事实真相。&rdo;
&ldo;您错了!&rdo;迪布勒伊说,&ldo;您要明白,如果左派在全民投票和选举中不能获胜,我们就面临着戴高乐派独裁的危险。眼下可不是为反共宣传效劳的时候。&rdo;
亨利打量着迪布勒伊,问题的关键不是要弄清他的理由是否站得住脚,而是要看他是否真的抱有诚意。
&ldo;那等选举之后,您是否同意公开事实?&rdo;他问道。
&ldo;等到那个时候,不管怎么说,事情早就传开了。&rdo;迪布勒伊说。
&ldo;是的,佩尔托夫会把他的材料送到《费加罗报》去。&rdo;亨利说,&ldo;这也就是说这并不关系选举的胜负,而只是关系到我们自己的态度。依此观点看,我不明白让右派抢先发表到底有何益处。我们无论如何也得表明我们的立场:我们这样会给人什么印象?我们势必想方设法缓和反共宣传,而又不能公开认定苏联有理,这样一来,我们肯定就是一副伪君子的面目……&rdo;
迪布勒伊打断了亨利说:&ldo;我十分清楚我们将讲些什么。我坚信这一点,那就是那些集中营并非佩尔托夫所认定的那样,是制度本身所造成的;它们仅仅是与某种政策相联系,对这种政策可以感到遗憾,但并不影响制度本身。我们一定要把这两者区分开来,我们谴责惩治性的劳役,可我们要捍卫苏联。&rdo;
&ldo;就算这样吧。&rdo;亨利说,&ldo;显而易见,如果我们抢先谴责集中营,那我们的话的分量要重得多。谁也不会认为我们是人云亦云。人们将信赖我们,我们可以毁了反共分子的墙脚:如果他们要对我们吹毛求疵,那他们就会给人以好战分子的形象。&rdo;
&ldo;噢!这不会改变任何状况,人们照旧会信他们的话。&rdo;迪布勒伊说,&ldo;一旦他们从我们的介入中找到理由,那么连同情者们也会气愤得转向苏联,他们准会这么宣传!这无疑会弄得那些旁观者们惴惴不安。&rdo;
亨利摇摇头:&ldo;必须让左派控制这一事件。对右派的恶意中伤,共产党人已经习以为常,不会大惊小怪。但是,如果全欧洲的所有左派都起来反对集中营,那就会让我们坐立不安。秘密一旦成为丑闻,形势就会变化:苏联也许最终会修正其惩戒制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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