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心,猛地一揪。他是汉室宗亲,他一生以“兴复汉室”为己任。如今,他面对着汉朝最后一位皇帝,这位被自己“尊”为太上皇的侄儿,心中充满了愧疚和不安。
他立刻起身,亲自前往刘协的寝宫。
寝宫内,奢华无比,却死气沉沉。汉献帝刘协面容枯槁,躺在龙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他的皇后伏寿,正在一旁垂泪。
“皇……皇叔。”看到刘备进来,刘协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
“陛下,不可!”刘备快步上前,扶住了他。看着刘协那双充满恐惧和绝望的眼睛,刘备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他知道,这是“姜小伍”留下的后遗症。在这个皇帝眼中,自己这个“皇叔”,比曹操还要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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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这是何苦?”刘备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朕……若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请陛下明示。”
刘协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眼前的刘备,似乎和以前那个眼神冰冷、言语霸道的“武安侯”不太一样。他身上的那股杀伐之气,似乎被一种温和的忧思所取代。
“皇叔……您已经统一了天下,为何还要留着朕这个废人?赐朕一杯毒酒,或三尺白绫,也算是一种仁慈。”刘协的声音嘶哑而绝望。
听到这话,刘备如遭雷击。他一生追求仁义,却没想到在自己“功成名就”后,被自己“保护”的汉室皇帝,视他为索命的阎王。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属于“刘备”自己的,而不是“姜小伍”的决定。
“陛下,是朕错了。”刘备对着刘协,深深一揖,“朕以权谋定天下,却失了仁德之本。朕……不配为这汉室之主。”
刘协和伏寿都惊呆了。
第二天,早朝。
文武百官齐聚德阳殿,等待他们的皇帝上朝。然而,走上龙椅的,却是面色苍白的汉献帝刘协。而刘备,则一身素服,站在了群臣之首。
“朕,刘备,今日有要事宣告。”刘备的声音响彻大殿。
“朕自涿郡起兵,誓要匡扶汉室。然数十年来,杀伐过重,权谋用尽,虽得天下,却失了本心。朕不配为君。”
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卷早已写好的诏书,高声道:“朕决定,效仿古时尧舜,将皇帝之位,禅让于真正的汉室之主——太上皇刘协!朕,愿退为‘成都王’,返回蜀中,终生不回中原!”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陈群、法正等人纷纷出列,跪地苦谏:“陛下万万不可!天下是您一刀一枪打下来的,怎能禅让他人?”
“天下,本就是刘家的。”刘备的眼神无比坚定,“朕夺了天下,是朕的罪。今日,将天下还给刘家,是朕的赎罪。朕,意已决!”
他不再理会众人的劝阻,亲自扶着汉献帝刘协,重新坐上了那至高无上的龙椅。
那一刻,刘协看着刘备,眼中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他终于明白,眼前的这个皇叔,才是他从小听到大的,那个真正的,仁义的刘玄德。
而刘备,在完成了这最后一件他认为“正确”的事情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他失去了天下,却找回了自己。
数日后,刘备带着家眷,仅有关平、廖化等少数旧将随行,返回了蜀中。他路过成都,看着熟悉的城楼,仿佛看到了自己一生的起点。
而在遥远的现代,姜小伍正和葛青坐在一家烧烤摊前,桌上摆满了烤串和冰镇啤酒。
“伍哥,你说,那个刘备把天下还回去了,会不会后悔啊?”葛青啃着鸡翅,含糊不清地问。
姜小伍喝了一口啤酒,看着城市的灯火,笑了笑。
“后悔不后悔,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终于活成了他自己想要的样子。”
“而我们,”他举起酒杯,与葛青碰了一下,“也终于可以安心吃我妈做的红烧肉了。”
阳光下,两个来自不同时代的朋友,相视一笑。那段波澜壮阔的“缺德”霸业,终究是成了属于他们二人的,永不褪色的秘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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