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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曾老头道：&ldo;我猜想严大胖子肯定是在哪个小寡妇家里。他本来就是个色魔子，你瞧他那一双贼滑滑的眼珠子。瞧上谁，谁就该倒霉。&rdo;

张大胆僵硬地笑了笑。他心想那荒谬的想法要不要说给老曾头听听。他有意转过了脸。恰巧习娇娇正朝他们这边走来。

习娇娇满面笑容，走起路来，屁股一拽一摆的，很像一只登台走秀的鸭子。

她给张大胆和曾老头都添满了茶水，嫣然道：&ldo;张兄弟，听别人说猪心能补气，你明天能不能给嫂子捎两个过来。&rdo;

张大胆笑了笑，道：&ldo;明天一定给嫂子带两个最新鲜的。&rdo;

习娇娇&lso;格格&rso;笑道：&ldo;还是张兄弟知道疼人。&rdo;

张大胆瞟了眼柜台上的老朱。他嘴里吧嗒着老烟管，眼睛盯着柜面上的铁算盘。老朱茶楼的生意一直都很不错，可老朱好象始终都不是很满意。每次拨拉完算盘，他的头都摇得像拨浪鼓，然后一边发呆，一边唉声叹气。就好象这一切都是算盘的错。

他道：&ldo;朱老板不疼人吗？&rdo;

习娇娇听到这句话，脸上立刻露出不悦。

她抱怨道：&ldo;老朱眼里只疼钱，哪有那个心思瞧老娘一眼。&rdo;

张大胆道：&ldo;朱老板不疼人，不是还有别人疼么？&rdo;

习娇娇尴尬笑了笑，自言自语地说：&ldo;今天严老板怎么到这会儿还不来，看来这位子是不用给他预着了。&rdo;说完，翘起屁股往窗口探了探，然后摇了摇头，拎起茶水往隔壁桌角走去。

前往鬼屋

曾老头看着习娇娇熟练得非常娴熟的动作，动容地说：&ldo;习老板养得一付好身段，却得委屈在朱财迷家中，实在是可惜得很。&rdo;

张大胆瞟了习娇娇一眼，叹道：&ldo;想习老板年轻的时候也是飘飘院的头号花魁，朱老头既然肯花十万两替她赎身，那就有他值二十万两的道理。&rdo;

曾老头长叹一声，道：&ldo;为什么当初我就没看透呢！&rdo;

张大胆笑了笑，道：&ldo;听说飘飘院近来又来了位叫飘红的女子，诗舞歌画那可算样样精通。曾兄如果有意，何不也给她赎身娶进门。说不准，她比习娇娇还更能伺候人。&rdo;

曾老头眼睛亮了亮，道：&ldo;这到是一个好提议，只是&rdo;

说到这里，曾老头停了下来，欲言又止。他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面有难色地说：&ldo;只是我那家中最近好象很不太平。&rdo;

张大胆道：&ldo;是关于闹鬼吗？&rdo;

曾老头想了想，又长叹了一声道：&ldo;不瞒张老弟，前日深夜，我家奉供地藏菩萨的神座下突然出现了大堆的纸钱。开始我也没在意，还以为是哪位客人来店中挑寿衣时忘搁这了，让店里的伙计收起放在供桌上。可是，大概过了三更时分，奇怪的事就发生了。&rdo;

说到这里，曾老头又停了下来，好象很害怕再说下去。他双眼恐惧地看着张大胆。

张大胆急道：&ldo;后来发生了什么？&rdo;

曾老头沉默不语。

张大胆更加急切地说：&ldo;曾兄，你到说啊！看把我急的。&rdo;

曾老头咬紧了牙，思想再三，终于说道：&ldo;大概过了三更时分，我那店中所有纸扎的小人，不管男女，全都活了过来。它们成双成对地往门外走去，最后一个都没有回来。&rdo;

张大胆惊恐地睁大了眼珠子，好奇起看着曾老头，道：&ldo;他们都去了哪？&rdo;

曾老头道：&ldo;不知道。只看它们都朝街尾消失了。&rdo;

张大胆想了一会儿，更加好奇地说：&ldo;你说它们会不会都进了历家鬼屋？&rdo;

和风，残月，寂寞的四平街。

残月穿透薄雾拉出两条人影，一名健硕的汉子，一名面容削瘦的老者，两人一前一后急急地在黑夜下行走。汉子空着手，双手很自然地在前后摆动着。老者手中拿着一壶酒，时不时地仰脖子喝上一口，虽然脚步已经有些晃悠，但一双精明的眼睛始终透出一股刀一样锋利的光芒。

他道：&ldo;兄弟，我怎么感觉醉死酒楼的酒不但醉不死人，反而是越喝越清醒啊！&rdo;

汉子道：&ldo;你喝的是竹叶青，又不是三杯倒。&rdo;

老者道：&ldo;只有三杯倒才能醉死人吗？&rdo;

汉子道：&ldo;不错。&rdo;

老者有点后悔地说：&ldo;早知道就该喝三杯倒了。&rdo;

汉子道：&ldo;那也不一定。竹叶青虽然醉不死人，却照样可以拿来壮胆。&rdo;

老者道：&ldo;我们真的非去不可吗？&rdo;

汉子一字字地说：&ldo;非去不可。&rdo;

精粉细琢的红杉木门，鎏金明亮的扣耳大环，这一切，都已成了惨败老旧，但可以想象，当年这里的主人是何等的奢华气派，单瞧门前那一对威风凌凌的石狮子，就可见一般。

两人同时停了下来。

突来歌声

汉子拾来一条木棍，冲老者说道：&ldo;曾兄，把你手中的酒给我。&rdo;

老者道：&ldo;张兄弟也想来一口壮壮胆？&rdo;

张大胆道：&ldo;小弟不需酒来壮胆，我只想把酒倒在这木棍上，等进屋时好充当个火把。&rdo;

曾老头摇了摇酒壶，仰起脖子大灌了一口，然后才很舍不得地把它交给了一旁的张大胆。

张大胆撕下一节袖子，把它缠紧在棍子的头顶，又淋光了壶中所有的酒，最后才从怀中摸出两块火石敲燃了火头。

火红的光亮印在两人黝黑的脸上，扑闪出各自内心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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