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这跟嘴有什么关系吗?贺兰臻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是医者?”
“不是,只是见少侠之状与我曾经一次过敏有些相似,就想确认一番,也好对症下药。”那人不紧不慢地答到。
贺兰臻迟疑着,却还是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口。这人的嗓音有一种魔力,让人不知不觉地要信任他。
男人站得离贺兰机近,微微俯身,戴着黑色天蚕丝手套的手扶着贺兰臻的下巴,低头细细查看。他太高了,贺兰臻又坐着,只能被托着下巴仰着脸。二人靠得极近,贺兰臻能闻到男人身上传来的香味,有点儿像沉香但好像不是,他不懂香,反正很好闻。但是不是太香了?他都有些晕乎乎的了,只得定神观察起面前的幂篱。
也不知道这黑纱构造特殊,还是男人目力非常,他似乎能轻松视物,而贺兰臻从外边只能看见男人的轮廓,影影绰绰。对方的眼睛笼罩在阴影里,凑得近了,能看见瞳孔里反射的一点光。离得这么近却又看不分明,勾得贺兰臻好奇心像猫儿抓似的,恨不得一把掀了这碍事儿的帘子。
“呵……”男人轻笑一声,被贺兰臻的样子逗笑了。
贺兰臻可不知道自己现在在男人眼里是个什么情状。他被人掐着下巴,狼狈地张着口,鼻尖被揉得红红的,眼白泛着血丝,眼周也因为被呛出泪水而一片薄红,像被人狠狠欺负了一样。
他却不知道自己在男人面前的样子多么可怜,瞪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极力想要看清男人的模样,又因被挡住而渐渐烦躁,他眉头微蹙,神色严肃,眼神不可谓不冒犯。男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直白的小子,看他像好奇心被逗起的猫儿,却被扼住后颈肉不得张牙舞爪,就觉得十分好笑。
他敛住笑容说:“嗯,咽喉肿了,眼睛也是过敏的样子。眼耳口鼻互通,所以都有炎症,这马蹄麝香兰十分霸道,你可能是对花粉过敏,故而反应剧烈。”
接着拿出一只瓷瓶,对着贺兰臻的喉咙就撒了一通药粉。贺兰臻喉咙发痒,鼻翼翕动,就要一个喷嚏打出来——
男人连忙捏住他的鼻子。见他又要对着自己一通咳嗽,生怕喷自己身上,赶紧扣紧他的下巴,死死地封住了他的嘴。
“!”
贺兰臻被他这上下一堵,憋的要死,不住挣扎,可这男人看着文质彬彬,手劲儿却大的很。他见贺兰脸憋得通红,才反应过来,赶紧松手,将一杯茶递了过去。
贺兰赶紧接过茶,灌了一大口,结果药粉一沾水便顿时化开,被舌头结结实实尝了个遍,苦得贺兰臻脸都皱成一团了。拎起着茶壶就往嘴里灌。
男人耐心地提醒:“慢着喝,别呛着了。”,他愧疚道:“实在对不起,我一看见你喉咙发炎,都出血了。便忍不住要给它上药。”
贺兰臻摆摆手,意思是没事儿。
那人接着道:“我幼时有一次过敏,全身起疹子,烧了几天。给开了这药才好的。”说着便递给贺兰臻一个药瓶。
贺兰臻接过,连忙道谢:“多谢大哥,在下心领了。这就告辞,不到扰你休息了。”说完一个抱拳便出去了。
贺兰臻走后,玄英才在一旁掩着嘴闷笑起来。
“哈哈哈……”见男人看过来,敢紧噤声,抿着嘴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这小子看着挺机灵的,怎么这么傻气?不过,属下还是第一次见公子这么手忙脚乱。哈哈哈——”说着又笑了起来。
男人也不禁莞尔:“玄英!你倒是越发放肆了。我看真正的傻子倒是另有其人,你这回真是疏忽了,竟然让两个小贼钻了空子”,虽是批评,却无厉色。
玄英知道主子这时心情正好,赶紧谄媚道:“是是,属下失职,属下这回回去就自行领罚!”却无一点惧意,显然是知道不会受什么惩罚。
当夜,玄英一行人也没多休整会儿,已经耽误不少时辰了,便连夜往上京赶去。
第二天一大早贺兰臻起来,已不见男人一行人的踪影。看了看手里的瓷瓶,想到那男人虽然看起来和颜悦色,言语温柔,却是一点都不会照顾人。定是常年身处高位,只有被别人伺候的份儿。想起昨夜那一场乌龙,他无奈地摇摇头。
待到把二盗交给了官差,便要告辞。
“少侠去往何处?”官差问道。
贺兰臻一拉缰绳,也不踩脚蹬,一跃上马。
“回家——”
绝尘而去。
当日佳期鹊误传,至今犹作断肠仙。
七月初七,渭县到处洋溢在一片欢乐之中,不仅仅是因为七夕节的到来,还为迎接自西北凯旋的将士们。从洛川到西京翻越崤山,到了中都,出了天门关,沿着渭水一路南下,再行六百多里便是凉州,而渭县就在凉州第一站。消息说玄铁军一个礼拜前就到了中都,算算路程,七夕前后便能到渭县了。
东市西市、大街小巷到处绑着彩带,扎着纸灯笼,翡翠河岸边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争奇斗艳,只等晚上时辰一到,便要倾巢而出,载着男男女女的萌动春心,驶向牛郎织女星。嘉庆二十一年的七夕节,渭县的少男少女春情洋溢,空气蠢蠢欲动。但这并不包括大街上这二人。
“你在磨蹭什么,还不赶紧去把马牵来!玄铁军马上要到城门了,我要亲自迎接父王!快!”说话人是一个身穿绛紫华服,玉带金冠,手拿象牙折扇的高挑青年,他转过身来对着身后人呵斥道。
只见他一张容长脸,悬胆鼻,丹凤眼;面如敷粉,唇若涂丹,只是肤色苍白,显出几分病气,更衬得他清艳梦幻,丽如山魅。此时他长眉一挑,凤眼一斜,一副盛气凌人就要发怒的架势,可拜那张漂亮的脸所赐,看着更像嗔怪,怎么都是一副多情的样子。
可对面那人管他是怒视还是娇嗔,通通视若无睹。他板着张木头脸,眼神漠然,右手抱剑,左手提着几只纸灯笼,形态各异,有鱼有猫还有大蛤蟆,童趣十足,与他一张酷脸交相辉映,很是滑稽。不是贺兰臻是谁?
“是是,属下这就去牵马,就是这花灯一个不小心就燃了,您要不自已提着。”贺兰臻低眉顺眼道。
“还管这灯笼做什么,扔了扔了!快去!”
“好吧,属下这就去,您保重玉体啊,别又走丢了。”贺兰臻阴阳怪气地告辞了,怼得青年哑口无言,心想待会儿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一会儿,贺兰臻便驾着马儿赶回原地,看着两边飞速后移的建筑,脑海里不禁浮起谢陵的脸,他长叹一声。
贺兰臻是一个礼拜前认识谢陵的。
那日他刚一回家,谢陵便到了渭县。作为渭县最大的官,他父亲赶紧将这位金贵的世子殿下迎到家里,好生伺候,这一伺候就是一个礼拜。王爷打了胜仗要回朝的消息传遍全国,在冀州母族探望外公的世子得了消息,等不及回上京干等着父王回朝了,于是急冲冲赶到凉州,连个随从都没带,迫不及待要与父亲会和。
他一到渭县便叫最大的官儿过来,交代完事儿就纡尊降贵地光临了贺兰家。贺兰臻他老爹一个从五品的没有实权的伯爵哪里得罪的起堂堂齐王世子。恭恭敬敬地迎了这尊大佛回来,变着法地讨好他。
贺兰氏在前朝也是个贵族来着,大周太祖皇帝打了进来,贺兰氏的祖宗便很是实识务地投降归顺了,虽说是一点气节也无,但好歹保护了一族性命,太祖皇帝为了安抚民心,给这些识相归顺的家族封了爵,不大不小,没啥实权,被排挤在政治中心之外。传到贺兰臻他爹这一代,只落着个从五品的伯爵。就算没有实权,也比县令官大些,在渭县这个小地方当土皇帝,日子过得也算舒坦。可他爹偏偏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他一直想要光复他贺兰氏一族的荣耀。但苦于无门道,自己又是个没啥才华的,便把心思放在趋炎附势,攀龙附凤上面。这不,老天爷送来世子这个贵人,还带来齐王要来这里的好消息,贺兰老爷觉得,这就是贺兰氏的气运到了,说什么也要抱上齐王府这条大粗腿。
怎么抱呢?在中原,跨越阶层最快的方式就是靠结亲。贺兰爹本事不大,这些年除了趋炎附势,钻研官道,就是生孩子去了。
他一共有八个儿女。贺兰臻排行老五,他前头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下面还有两妹一弟。他打得一手好算盘,想着他家儿女个个长的不差,就想靠姻亲关系够上高门。坤泽就想尽办法嫁进高门;乾元呢,就让他当高门赘婿。
这世间性别除了男女,还有第二性。无论男女在进入青春期前,一般十岁出头就会完成分化,要么成为乾元,要么成为坤泽,要么就没有第二性,就是普通男女。其中男坤和女乾最为稀少。男坤有胞宫,和女子一样能生育,但却丧失了播种能力,女乾同理,自己几乎生不了,但能让别人生。乾元生来强大,各方面天赋卓绝;而坤泽柔弱,大多貌美长寿,生育力强。不仅如此,乾元坤泽里少数极优秀的,不仅青春年华比别人长很多,还往往身负异能,称为开灵智,比如有的听力远超常人,有的天生过目不忘。相比普通人,可谓是占尽优势。故而人人都希望自己分化出优秀的第二性,尤其是社会地位超群的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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