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成十年,冬,新春将近,路上的铺子都挂起了红灯笼,街上穿梭着神态各异的行人,叫卖声不绝于耳。
一辆马车正在道路上悠哉悠哉的前行。
马车的车身呈现出典雅的色泽,上面刻着醒目的“叶”字,车窗上悬挂着轻柔的纱帘,随着微风轻轻飘动,拉车的马匹通体全黑,健硕有力,毛发柔顺光滑如同绸缎一般。
从远处看去,不觉有异,真正行家才知道,车身乃是名贵的黄花梨木,车帘用的是上好的轻云纱,连拉车的马都是最好的骠马,这样的配置,其价格之高令人咂舌。
马车内,一位女子慵懒的靠在软枕上,手执书卷细细阅读,看到精彩之处还会微微挑眉,以示欣赏。
“小姐,茶好了。”婢女铃兰奉上一杯茶,茶香清雅,令人心醉,乃是千金难买的雪山云雾。
女子放下书卷,一手接过茶杯,一手执起茶盖轻轻刮沫,白皙的手指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优雅矜贵,举手投足间透露着高不可攀的气质。
“啊!”
铃兰不小心打翻了装茶叶的陶罂,有价无市的雪山云雾洒了满车。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铃兰跪下连连谢罪。
“起来吧。”女子声音平淡毫无波澜,在她眼里,这似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铃兰慌乱中瞟了女子一眼,见女子神色未有异常,铃兰的心这才定了定,这一路上,铃兰整个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眼神乱飘,似是心虚。
随着马车行驶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便越来越紧张,她看着窗外的景色逐渐熟悉,心中不禁打起了鼓来。
眼看着就要到达目的地了,铃兰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前面便是翠玉阁了,我们就这样不打招呼直接过去,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她的声音轻颤,眉间也泛着一丝焦灼。
女子闻言微微抬眸,不动声色的喝了两口茶,然后将茶杯放回桌上,“嘭”,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这一声仿佛敲在了铃兰的心上,铃兰的身子跟着一颤。
女子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铃兰,目光平静而深邃,仿佛能够穿透她的内心深处。然而,她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让人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
她的指尖轻轻地扣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次敲击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铃兰的心上,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随着时间的推移,铃兰的心情愈发沉重,仿佛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朱红色的丹蔻鲜艳夺目,嵌在女子纤细的手指上,随着敲击的动作上上下下,明艳的色彩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刺眼,让铃兰不敢直视。她从未想过,区区丹蔻,会给她如此之大的压迫。
难道她做的事情败露了?这怎么可能呢?明明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她不禁开始怀疑遗漏了什么。
女子沉默不语,铃兰心里七上八下,愈发不敢开口,生怕说错什么话。
马车行至翠玉阁门口,铃兰的心理防线趋于崩溃,女子终于开口,声音清冷淡漠:“铃兰,你跟了我多久了?”
铃兰的眼神有些无法聚焦:“回小姐,五年。”
“我对你不够好吗?”女子轻轻质问,言语间还有些微不可察的失望。
闻言,铃兰瞬间陷入恐慌,低下头语无伦次的说:“小…小姐对奴婢,自…自然是极好的。”
语罢,对面的女子突然抄起茶杯向铃兰脚边砸了过去,茶杯四碎分裂,茶水洒了满地,零星几点飞溅到了女子火红的裙摆上。
女子眼神犀利,似乎要将铃兰看穿一般:“那你都做了些什么呢?”
铃兰慌忙叩首:“小姐,奴婢…奴婢什么都没有做啊小姐。”
女子嗤笑一声,说道:“本小姐是刁蛮,不是痴傻。难道我翠玉阁的三千两白银,是自己长腿飞进了你的腰包?”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轻蔑和不屑,眼神中的怒火愈发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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