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医生看着眼前的女人,一时间竟被她眼中那片死寂的荒芜给震慑住了。
那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眼神,里面没有悲伤,没有愤怒,甚至没有绝望,只剩下一种燃尽一切后的空洞。仿佛她的灵魂,已经被刚才那通电话彻底抽离了身体。
“时小姐,你……你别冲动。”王医生本能地劝阻,“流产手术对身体伤害很大,而且你丈夫他……他有知情权。”
“知情权?”时佳茵轻轻地重复着这三个字,像是在品味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的嘴角向上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一个正在为别的女人庆生的丈夫,一个在我母亲生死关头都联系不上的人,他有什么资格谈知情权?”
她向前一步,目光直视着王医生,那股莫名的气场竟让行医多年的王医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医生,我只问你,这个手术,我自己能不能签字做主?”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喙的决断。
王医生看着她,最终在那种决绝的眼神下败下阵来,艰难地点了点头,“成年女性,有自主决定权。但是时小姐,我还是建议你……”
“谢谢。”
时佳茵直接打断了他后续的劝说,拿过他手中那份母亲手术的知情同意书,翻到最后一页。
笔尖落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时佳茵”三个字,一笔一划,再无往日的温婉秀丽,只剩下入木三分的锋利和刻骨的冷意。
签完字,她将文件递还给王医生,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靠在了墙上。
手术室上方的红灯亮起,像一只择人而噬的血色眼睛,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走廊里人来人往,焦急的家属,匆忙的护士,消毒水的味道和人们压抑的啜泣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副人间百态图。
时佳茵却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幽灵,感觉不到任何东西。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那张傅震庭温柔凝视着许安然的照片,和听筒里许安然那娇滴滴的“阿庭”,像两把钝刀,在她的心口来回地锯着。
不痛了。
真的不痛了。
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她甚至能平静地回想起过去三年的点点滴滴。
她第一次为他洗手作羹汤,换来他一句冷冰冰的“我不吃没味道的东西”。
他胃病犯了,她冒着大雨跑遍半个城市去给他买药,回来时却看到许安然正温柔地给他揉着肚子。
结婚纪念日,她精心准备了烛光晚餐,从天亮等到天黑,最后等来的,是他沾着别的女人香水味的外套。
一次又一次的满怀期待,换来的都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和羞辱。
她总以为,只要自己够努力,够爱他,总有一天能融化那座冰山。
现在她才明白,不是他冷,他只是不为你热而已。
手术室的红灯,终于在几个小时后熄灭了。
王医生一脸疲惫地走出来,摘下口罩,“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脱离危险,送到监护室了。”
时佳茵那死寂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微光。
她朝着王医生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您。”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王医生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道,“妇产科那边,你……”
“我的决定,不会变。”时佳茵平静地回答。
看着母亲被护士推出来,戴着氧气面罩,脸色苍白却呼吸平稳,时佳茵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她在ICU病房外站了很久,直到护士再三催促,才转身离开。
她打车回了那栋位于海城西岸云山别墅区的婚房。
这栋价值上亿的别墅,是傅震庭的私人财产,也是囚禁了她三年的gildedcage。
指纹解锁,大门应声而开。
屋内一片冰冷,没有开灯,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灯火,映照得这栋豪宅更显空旷和没有人气。
空气中,还残留着他惯用的木质香水的味道。
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婚纱照。照片上的她,笑得一脸幸福甜蜜,而身边的男人,英俊非凡,嘴角却噙着一抹疏离的、公式化的微笑。
现在看来,多么可笑。
时佳茵面无表情地走上二楼,径直推开了主卧的门。
这是她和傅震庭的房间,却更像是他一个人的。偌大的空间,几乎没有属于她的东西。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他的喜好布置,冷硬、简约,带着一种生人勿进的压迫感。
她没有开灯,借着月光,走到了床边。
属于他的那一半床铺,永远整洁得一丝不苟,仿佛无人睡过。
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最深处翻出一份文件。
是三年前,他们结婚时签下的婚前协议。
她没看那些复杂的财产条款,直接翻到最后一页,那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离婚的附加条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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