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听了,惊奇地问:“狗还能听懂人话啊?”
邹太太说:“不然我怎么教它们恭喜发财的?还会握手,趴下呢!”
女孩儿说:“啊?不都是看手势,看眼神的么?”
邹太太急了,道:“它就是听得懂,你不是狗你怎么知道它听不懂?”
“那你也不是狗啊,你怎么知道它听得懂呢?”女孩儿拱拱范老师,“范老师,你是大学老师,你说说看呢?”
范老师还在哭,鼻涕眼泪齐齐往下掉,但他已经不再盯着小刀了,他的视线甚至尽量避免落在小刀身上,他看邹师傅,看朱律师,看桌上空了的奶茶杯子,问:“那现在怎么办?”
朱律师问邹师傅:“请问,您是他的……”
邹师傅忙摆手:“他来学手艺的,哑巴嘛,就算是个男孩子,也没有人要领的。”
范老师哭得更伤心了:“一定是因为这个,她怕我不喜欢这个孩子,怎么会呢,她怎么会这么想呢?”
女孩儿问邹太太:“啊?产检还能查出来声带的问题啊?我以为看出个兔唇,畸形已经是极限了。”
邹太太没理她,招招手,大毛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走到沙发边上,跳到了邹太太的膝盖上。它趴下了,邹太太轻轻抚摸它后颈上的毛发。
朱律师说:“我们还是回酒店详细说吧。”
小刀不会说话,但他会读唇语,他知道每个人在说什么,说了些什么,他一一看过这里的每一个人,找来纸笔,在纸上写:我想,这个钥匙是银行保险箱的钥匙。
小刀的字不好看,固执地往一个方向倾斜。范老师抓住这张纸片,抬头看着小刀,他额头上的皱纹更深刻了,他更痛苦,也更难过了:“和我回去吧,我们找医生,和我回去吧。”
女孩儿不解了:“啊?哑巴能治好的啊?都这么大了,怎么治啊?”
邹太太笑了:“有钱好办事啊!是吧朱律师?有办法治的吧?我也觉得挺可惜的,你说他这么一个小伙子,不会说话,唉。”
朱律师看着小刀,指指外面,嗓门忽然大了,语速放缓了:“你知道是哪家银行么?是……这里的银行吗?”
邹太太忍俊不禁:“他是哑的!不是聋的,再说了,要是聋子,你说再大声也没用啊?是吧小刀?”
小刀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耳朵。范老师道:“这个不着急,我们不着急。”
他的语速也很慢了。
小刀这会儿想到了什么,在纸上唰唰写字。女孩儿凑过去看,一个字一个字读。
我,想,留在这里,我,还没,学好。
小刀比了个剪头发的动作。
第4章
曲方圆去理了个头发,回到家,他一进去就看到了坐在客厅里的曲方寸,两人本来就长得像,现在连发型都一模一样了。曲方圆笑笑,比了个眼色,曲方寸低着声音,神色阴沉,他说:“爸在书房里。”
曲方圆问他:“妈呢?”
曲方寸捂住了脸孔,他哭了起来。母亲从厨房走了出来,她在围裙上擦手,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撒到她身上,她面朝着那些近乎刺眼的光芒,双手在膝盖上摊开,她低头看手心,没有说话。
曲方圆往书房走去。
他想起他好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听到过母亲说话了,母亲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呢?似乎是温柔的,像女播音员,娓娓的,字正腔圆地念睡前故事给他听。一天只能听一段,很久很久以前,有个王子,有一天,王子来到一个神秘的洞穴,打开了收藏神秘宝藏的大门,遇见了大龙……之后就要明天才能听到,无论他多么多么想知道后续剧情,他乞求,哀求,哭了,撒娇,都无济于事,他只能想到夜里发梦,梦到大龙喷火,王子被活活烧死,梦到所有宝藏被烧成了灰,梦到王子屠杀了大龙,但等到他回到故土,邻国的铁骑在城市中横行,他的王国已经是别人的王国了,王子成为了一具提着龙的首级在旧日城堡花园里游荡的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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