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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ldo;是。&rdo;我回头看他。

&ldo;我……我有女朋友。&rdo;他说。

我笑了，说：&ldo;我知道。&rdo;

你要知道，这世界上最残忍的对话往往是在最平常的话里出现的，所以我对陈东的陈述没有丝毫疑义。

&ldo;张健，我错了吗？&rdo;他还在问。

&ldo;没错，我们都没错。&rdo;我竟然还在笑，我还问他：&ldo;你认为我错了吗？&rdo;

他摇头，说：&ldo;你没错，你总是懂很多。&rdo;

他像个误入不是他的世界的聪明男孩，他说：&ldo;你懂太多，我跟不上你……&rdo;他继续说著，用最不关己事的态度说著最关己事的话：&ldo;我信任你。&rdo;

我低头笑著，我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清我的脸，我却知道自己笑了，然後还点了点头。

&ldo;我们还是朋友。&rdo;他不知道自己的残忍，他只是无知。

那是一个还没开放的年代，他的反应并不奇怪，他像一个聪明的孩子，接受一切，却不知道他接受一切的涵义，他索取他所要的，一刹那间我觉得自己究竟值不值得，费煞一切能不能得到其实压抑过後的那一丁点所想得到的？

哦，不，我清楚地知道我不能得到，至少目前不能，我打开门，对著他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ldo;陈东，你知道吗？你是我的朋友，并且，我想跟你上床，我们都不需要多想。&rdo;

&ldo;嗯。&rdo;他看著我，多英俊的脸，多好看的眼睛，他说&ldo;嗯&rdo;，然後再次确定，&ldo;张健，运动会？&rdo;

&ldo;给我电话，我一定到。&rdo;

&ldo;手机……&rdo;他伸到旁边，把手机给我，&ldo;这给你……新出来的，我挺喜欢，给你，家里有师兄另送我的一个。&rdo;

他多慨慷，要知道那时候的手机还是稀罕物，并不便宜，我笑，却摇摇头，&ldo;你打电话给我……&rdo;我关了门，&ldo;砰&rdo;的一声，我心里弦本就快要摇摇欲坠，这次，算是彻底断干净了。

你知道吗？这世界上的伤心，没有很伤心，只有最伤心。

我在清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抱著自己蹲在地上，笑了……我笑得哭了，掉念自己以前可悲的妄想。

奶奶吃饭时，摸著我的手，说：&ldo;乖孙，你怎麽了？&rdo;

我摇头，还笑了一笑。

&ldo;乖孙，想哭，你就哭，奶奶在这。&rdo;她抱著我的头，我哭了，最後一次，为他所哭。

那天边的云，悄悄地飘过来，多麽平静。

第32章

运动会那天，陈东是篮球队前锋，到了时已经开赛，他在底下对著看台上的我挥手，我坐著看著篮框，想著最好能进几个球，别无聊到让我提早离场。

&ldo;张健……&rdo;挺甜美的声音在叫我。

转过头，一头长发，尽管年龄小但举手投足皆得宜的小美女微微笑地亭亭玉立在面前。

&ldo;嗯。&rdo;我只是冷冷淡淡打了声招呼，陈东的小女朋友，全市最美的小美人，品行好，才能突出，性格也挺不错，十全十美。

她习惯了我的冷淡，抿嘴一笑，坐了在我面前，&ldo;陈东说你要来，我半天找不著你，没想到你坐後排了。&rdo;

我&ldo;嗯&rdo;了一声，看著球场不再说话。

一场球下来，身边的小美女只是为著她的男友喝彩，我这阴阳怪气的人不答理她，她也不在意，旁边的小女伴弄来什麽吃的，给我一份，我没要她也没有不悦，很顺手地给了别人。

她是个不错的女孩，跟陈东相配在外人看来简单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

陈东一方以88：51大胜对方告捷，小美女笑得矜持，但笑得很美，站起来鼓掌，眼神脉脉地看著在场中挥舞著球衣向观众义气风发示意的陈东……我突然在想，陈东看到她跟我一个站著一个坐著的这个场面，是不是觉得很突兀？一个跟他上床的他以为的好友，一个他心爱的女友？

真有趣，我替他乐，对著小美女章薇薇笑了一笑，说：&ldo;他很不错。&rdo;

章薇薇顺了顺长发，拔到耳後，万足风情，&ldo;谢谢。&rdo;

我站起了身，向场外走去，後面她的声音说：&ldo;有庆功宴，你等会……&rdo;

&ldo;替我向他说声祝贺。&rdo;我点了下头，对她说。

&ldo;谢谢。&rdo;她说，然後迟疑，&ldo;不过……&rdo;

她说：&ldo;不过陈东希望你来……&rdo;

她如果知道我跟陈东的龌龊事？会不会再说出这样的话来？我知道不会，她只是认为我怪胎并且还是陈东的朋友，什麽也不会多想，所以我平静地摇头，说：&ldo;我还有事，先走，抱歉。&rdo;

我离开一中的时候，豔阳高照，我搭了公车回家，我奶奶还在阳光下晒著太阳，我蹲她旁边还在睡，我摸了摸她的小手，她朦胧间说：&ldo;乖孙，你回来了……&rdo;

我笑了，在她的银发上缠了缠，温柔地说：&ldo;回来了，您再睡会，醒来我陪你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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