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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陶奎元看手里的信，鼻子里哼了哼，胡子的伎俩他们早有所闻。他也不相信胡子送来的是儿子的耳朵，厚厚的皮肤，显然不是人的。双喜才十岁，皮肤很嫩，怎么会是这样。不过，信引起他的注意，说：&ldo;这字倒很眼熟。&rdo;

&ldo;眼熟？署长见过？&rdo;

&ldo;很像一个人的字。&rdo;

&ldo;谁？&rdo;

&ldo;我得比对比对。&rdo;陶奎元越想越像，兴奋地说，&ldo;是他啦。&rdo;

&ldo;谁呀？&rdo;

&ldo;你快跑一趟腿，去我家把双喜的作业本拿来。&rdo;陶奎元有些按捺不住了，说，&ldo;快去。&rdo;

陶奎元怀疑到了徐德成，往前追溯，数日前他接谭村长的报告，说胡子攻打徐家大院，率警察马队赶到，没见一个胡子的影儿。蹊跷啊，胡子都是抢劫一空，徐家看上去没受什么重大损失，奇怪的是徐家人没有受伤的，拼命抵抗啦，真枪真炮地对打啦，胡子一旦破窑定然报复，可是……当时的情形倒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ldo;胡子呢？&rdo;陶奎元问徐德富，署长手里拎着枪。

第三章警探秘查（9）

&ldo;撤啦。&rdo;徐德富吐口烟，看不出惊魂未定。

&ldo;撤啦？好模样儿（平白无故）地撤啦？&rdo;陶奎元难以置信。

徐德富真没想出胡子撤走的理由，警察盯住可疑点究根问底。陶奎元再问：&ldo;胡子没有打进来？&rdo;

&ldo;没有。&rdo;

没有？院门都炸出窟窿，胡子没进院，他们来干什么？不抢东西令人费解。徐家可是富贾一方，有贺儿（家财丰厚）！陶奎元疑点增大而没问下去。徐家让他疑心加重的是老三徐德成没露面，家门遭匪，却不见了主要成员说不通。

&ldo;去奉天走亲戚，糊弄鬼呢？&rdo;陶奎元一直怀疑徐德富的话，觉得不对劲儿。

取来陶双喜的作业本，上面有徐德成蝇头小楷字迹的批语，与胡子送来的信一比对，丝毫不差。

&ldo;还真他妈的是他。&rdo;冯八矬子说，继而道，&ldo;徐老三怎么和胡子一锅搅马勺（混裹在一起）？&rdo;

&ldo;事出有因哪。&rdo;陶奎元联系日本校长赶走徐德成，他怀恨在心，与胡子勾结整治日本人，角山荣说胡子绑架山口惠子姐妹大概与徐德成有关，得出这样结论。

&ldo;他和日本人有仇，为什么不放过署长你啊？&rdo;冯八矬子疑问。

&ldo;道理也很简单。&rdo;陶奎元说。

前不久，坐山好绺子劫火车，警察配合了守备队的行动，必然惹起胡子不满。

&ldo;逮捕徐德富。&rdo;冯八矬子说。

&ldo;做什么？&rdo;

&ldo;报……&rdo;

&ldo;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我们抓徐德富，理由是什么？&rdo;

&ldo;通匪，他弟弟当胡子。&rdo;冯八矬子说，&ldo;有这一条够他喘的啦，通匪的罪名，徐德富背不起。&rdo;

陶奎元年纪不大，做事相当的老道。徐德富轻易动不得，亮子里镇，县上，四平街都有他结交的人，得罪他就得罪一大片人。还有，徐德富有一特殊的身份‐‐瞩托。

瞩，在汉语里当注视讲。日满铁路沿线的地方有头有脸的人物，包括徐德富这样乡绅，日本人请他们当瞩托，年给十二块大洋。徐德富当然不在乎那区区象征性的酬金十几块大洋，而是和日本人的关系，有了这个瞩托的名堂，至少日本人不找他的麻烦。后来也有人说徐老三学日语，到四平街日本人开办的满铁小学教书，与他大哥当瞩托有关，对此说法徐德富未置可否。瞩托的职责十分简单：了解社情民意，不定期向日本人报告。

&ldo;日本人的瞩托，我们不能轻易动。&rdo;陶奎元生出更歹毒的主意道，&ldo;要杀他要剐他，也用不着我们亲自动手。&rdo;

&ldo;署长要……&rdo;

&ldo;借刀杀人！&rdo;

&ldo;借谁的刀？&rdo;

&ldo;当然是日本人啦。&rdo;陶奎元接下去说出一个歹毒的计划，最后道，&ldo;你弄清徐德成是不是在坐山好的绺子里，在里边徐德富死定了。&rdo;

&ldo;我这就去獾子洞村。&rdo;冯八矬子说。

&ldo;快去快回，赎票的事还靠你呢。&rdo;陶奎元说。

5

冯八矬子带一名可靠的警员来到獾子洞村，先到谭村长家。

&ldo;冯警尉。&rdo;谭村长接待他，说，&ldo;晌午饭（中午）吃什么？炖兔猫（子）咋样？&rdo;

&ldo;你也没问我们来干什么，先张罗吃的。&rdo;冯八矬子心口不一地说，&ldo;忙完正事再说。&rdo;

&ldo;哦，先准备着，早点炖到锅里烂乎。&rdo;谭村长还说兔子，他知道冯八矬子属鹰属狼的特爱吃兔子。

&ldo;上峰有令，对闲在家里的教书先生进行登记。&rdo;冯八矬子说明来意，问：&ldo;你们村子有几个啊？&rdo;

&ldo;几个？你以为是兔子，抓把青草喂喂就养活一窝呀？教书先生那得有墨水（文化）……&rdo;谭村长掰着手指头数，&ldo;獾子洞从前清（朝）到民国，出了几个教书先生都有数的。&rdo;

&ldo;肚脐眼儿养孩子‐‐你抄近说。&rdo;另一名警员不耐烦了，说，&ldo;到底有几个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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