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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局东梁学深内心惧怕日本人，他可没把角山荣完全当赌徒看，见他输干爪儿，不能让他太难堪，急忙送给几个筹码（竹签）道：&ldo;一点儿小意思，队长玩两圈，不成敬意。&rdo;

第七章摇身从戎（11）

啪！角山荣把筹码抛到地上，样子盛气凌人，他一点儿都不蒙梁学深的情，随之他做出惊人之举，朝前推了推身旁的山口惠子道：&ldo;她的，干活。&rdo;

赌场一阵惊嘘声！众目转向大布衫子，看他押什么。大布衫子的举动也大大出乎人们的意料，他从裤角处抽出一把短刀，解开长衫，露出有多道疤瘌的胸脯。嚓！嚓！锋刃割下一块半寸见方的肉，放在桌面上，肉块断尾蜥蜴一样抽搐。

&ldo;啊呀‐‐&rdo;山口惠子人尖声惊叫。

押宝继续，气氛异常紧张。赌者孤注一掷，观看者神色惶遽。

&ldo;杠！&rdo;

&ldo;川！&rdo;

宝倌开宝，角山荣输。他很平静，对山口惠子说几句日语，她掩面大哭。

&ldo;我要个日本娘们做甚？&rdo;大布衫子发扬了风格，退让道，&ldo;队长先生，人你领回吧，算欠我个人情吧！&rdo;

事实上，大布衫子风格发扬的不合时宜，他对日本人不了解，或者说对角山荣不了解，这样做使他大跌面子，尊严受到莫大的侮辱。他勃然大怒，拔出军刀，刺进山口惠子腹部，鲜血四处喷溅。

&ldo;妈呀！&rdo;

赌场大乱，看热闹的人们惶恐奔逃。

这一幕在十九岁的四爷徐德龙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他日后成为赌徒以此为蓝本，演绎出一代赌爷奇特的故事。

第二天过晌儿，从徐德成家走，回獾子洞村。

&ldo;德龙，&rdo;徐德成将一包东西撂在四弟面前，说，&ldo;你三嫂给淑慧两块绸缎，做些衣服吧。&rdo;

徐德龙收下。

&ldo;四弟，大哥年岁一年比一年大了，咱家老少数十号人，种地，养家畜，恁大个摊子够他忙活的，你尽其所能帮帮他。&rdo;徐德成嘱咐徐德龙，四弟从小就和三哥对撇子（对心思），听他的话。

&ldo;大哥看不上我。&rdo;

&ldo;说傻话哩！咱们兄弟几个当中，他顶疼热的是你呀！&rdo;

&ldo;他绑我……&rdo;徐德龙对长兄捆绑他耿耿于怀。

&ldo;为啥绑你呀？你心里明白。&rdo;徐德成摆道理，&ldo;那天大哥来街上，全对我说了。你跟皮影戏班子一走了之，那淑慧咋办？去年胡子灭了她的娘家，爹娘都死啦，眼下没什么亲人，再失去你，一个女人孤苦伶仃咋过？四弟你说，大哥能不阻拦你和皮影戏班子走吗？&rdo;

&ldo;三哥，&rdo;徐德龙道出心里话，&ldo;我真想学皮影戏，我喜欢皮影戏……&rdo;

&ldo;不行啊！即使爹活着，他也不会同意……听三哥话，回去好好帮大哥一把，啊！&rdo;徐德成叮咛道。

&ldo;车套好了，四爷。&rdo;谢时仿说。

徐德龙拿起包袱，随谢时仿出了宅院。

站在夏日里的徐德成，目送家里的大车远去。他没太在意充满阴谋的夏天，死亡逐步逼近他的生死相随兄弟‐‐坐山好。

陶奎元和冯八矬子紧锣密鼓地策划一场暗杀。

&ldo;我基本摸清了坐山好的活动规律，他大部分时间呆在兵营里不外出，不怎么露面，下手的机会很难找。&rdo;

&ldo;他有没有女人？&rdo;陶奎元问。

&ldo;副营长徐德成带家眷，住在兵营东院，他是营长，带家眷属正常的事情，他却没带，不知何故。&rdo;冯八矬子说。

&ldo;他裆里那嘟噜玩艺不至于干闲吧？&rdo;

&ldo;兵营里除了母马，没秃尾巴（雌性）动物。&rdo;冯八矬子粗俗地说。

&ldo;哈哈哈！&rdo;陶奎元忍俊不禁，说，&ldo;没母的，那他一定去翠喜堂寻花问柳。&rdo;

&ldo;没发现他逛窑子。&rdo;

&ldo;既不金屋藏娇，又不逛窑子，这就怪啦。&rdo;

&ldo;他去乡下两趟，能不能有女人搁在乡下？&rdo;冯八矬子说，&ldo;我一直怀疑……&rdo;

&ldo;有这可能。&rdo;陶奎元熟知胡子规矩，局红管亮的大绺子，大当家的不娶压寨夫人，如果有相好的女人，可能养在某个村子或可靠人家，也许坐山好属于这种情况。

&ldo;我准备下一步跟踪他，看他到乡下去干什么。&rdo;冯八矬子说。

第七章摇身从戎（12）

&ldo;用不着，动得手了，夜长梦多啊。&rdo;

&ldo;是哏儿潮凉（死）他，还是？&rdo;

&ldo;你说呢？&rdo;陶奎元反问道。

&ldo;不留活口！&rdo;冯八矬子领会了局长的意图。

&ldo;这个事要做得干净利索，不留一点痕迹。八矬子，刺杀安国军的营长可不是闹着玩的，稍有闪失，你我的脑袋就得搬家。&rdo;

&ldo;这我明白，局长。&rdo;

&ldo;所以，动手不能再找别人……你有把握吧？&rdo;陶奎元派心腹亲自去刺杀目标。

&ldo;没问题。&rdo;

&ldo;坐山好身为胡子大柜，白天练打箭杆，晚上练打香头子，枪法贼准，指鼻不打眼。八矬子你想过没有，你要不是一枪将他撂倒，那摸阎王爷鼻子的不是他，反倒是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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