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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第1页）

四凤惊大眼睛问：&ldo;你认识我爹？&rdo;

&ldo;这天地还是太小了，你家在亮子里镇上住时，我去过你家，那时你很小，十岁左右吧……四凤，我和你们徐家世交啊。如今我们俩又是这种关系，不管你愿不愿给我做姨太，我都要把你从这里带出去，暂时找不到你的爹娘，先送你到你大伯家去。&rdo;陶奎元现出几分侠义心肠，足以使十五岁的四凤从内心感激他而泪流满面。

&ldo;四凤，我求你一件事，把孩子生下来。&rdo;

她依偎在陶奎元怀里，仍旧哭泣，爹娘在哪里啊？大伯一家又在哪里啊？

深深的壕沟和铁蒺藜围起的马家窑部落点的夜晚，东南西北四个角炮台闪烁灯光。一个村民游动放哨，手持木梆，沿周围墙内侧巡逻，他在垛口处向外张望，敲木梆子。

梆！梆！梆！敲梆子声音在夜色中响着！

徐德富在油灯下看一本书，人忽然苍老了许多。夫人徐郑氏打棉花摊儿，说：&ldo;去村公所登记没费事吧？&rdo;

&ldo;梦天当警察，他们还挺给面子。&rdo;徐德富眼睛没离开书，说，&ldo;其他人外出串亲戚办事就麻烦啦，登记，开证明，还要按规定的时限返回。&rdo;

&ldo;都赶上蹲监坐狱啦，出入不自由。&rdo;她唠叨道。

徐德富合上书说：&ldo;来人去客也得到村公所&lso;挂条&rso;，我寻思，别让二嫂他们回门了，我到镇上办事，顺便看看他们。&rdo;

&ldo;听说秀云赌气走了，不知回来没？&rdo;徐郑氏惦记另一股人说，&ldo;看二嫂顺便看看德龙他们，打听清楚。&rdo;

第十九章集家并村（8）

徐德富心里说，这德龙啊，老毛病又犯啦，赌，赌！好上这一口，一辈子就算完啦。不到他家去，眼不见心不烦。

&ldo;德龙咋样莫论，还有淑慧呢，她很不易啊。&rdo;她说。

不用夫人说，徐德富也早宽恕了四弟，如果还是住在獾子洞的祖屋大院，他不会原谅他，住在&ldo;人圈&rdo;心态不同啦，祖训家规在乱世再讲再坚持还有啥意义，人各有志，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他说：&ldo;明年开春，就乎东山墙接间房子。&rdo;

&ldo;做什么？&rdo;

&ldo;德龙耍下去，到头来还不输得倾家荡产，徐大肚子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约莫不好，接淑慧回来，免得和他受罪。&rdo;

&ldo;德龙也是，筐铺开得好好的，又下道。&rdo;

&ldo;染上赌瘾戒改可就难喽。&rdo;徐德富把四弟一碗水看到底儿，使劲摇摇头。

&ldo;怎么说也是自家兄弟……去瞅瞅他们。&rdo;

&ldo;看望二嫂他们后再说。&rdo;

徐德富次日去了同泰和药店，看望新婚的二嫂和佟大板子。现在他准备走了，二嫂、佟大板子送他出屋，回身望眼窗棂上贴着大红的喜字，心生几许欣慰。

&ldo;吃了饭再走，大哥。&rdo;二嫂真心挽留道。

&ldo;家里一大堆事儿，我日落前赶回去。&rdo;徐德富说。

&ldo;大爷我送送你吧，道挺背的。&rdo;佟大板子虽然和二嫂结成夫妻，按当地风俗应是名副其实的徐家亲戚，且与徐德富平辈。

&ldo;还什么大爷大爷的，一家人了嘛，叫大哥。&rdo;

&ldo;大哥。&rdo;佟大板子改口道。

&ldo;生活上有啥困难，直接找表哥……&rdo;徐德富让他们找程先生。

&ldo;我在大车行找到了赶大车的活儿，工钱还可以，大哥，别惦记我们。&rdo;佟大板子说。

&ldo;时下世面上很乱，你赶车天南地北的走，要加小心哪。&rdo;他叮咛道。

&ldo;是，大哥。&rdo;

&ldo;德龙找到秀云没？&rdo;徐德富不打算去筐铺了，二嫂已经详细地介绍了四弟一家的境遇。

&ldo;没有。&rdo;二嫂说道，&ldo;我昨天去筐铺，淑慧说还打算再去西大荒找找。大哥，有时间叫大嫂来镇上住几天。&rdo;

&ldo;集村并屯后出来一趟不容易，&lso;挂条&rso;登记什么的太费事……有了秀云的消息给我们捎个信，你大嫂老惦心这事儿。&rdo;徐德富说。

药店门口，徐德富与程先生说话。

新来的店伙计魏满堂从外边回来，说：&ldo;程先生，药送过去了，陶局长给了五块大洋。&rdo;

&ldo;钱交柜上，满堂，后天再给陶局长送一副药去。&rdo;程先生吩咐道。

&ldo;是，先生。&rdo;魏满堂应着走进药店去。

&ldo;他就是冯八矬子的亲戚，叫魏满堂。&rdo;程先生说。

徐德富向药店里望一眼，想说什么，被突然间响起的吵闹声冲断。

几名警察拖拽一个城镇居民经过，警察呵斥道：&ldo;走，别让老子费事。&rdo;

&ldo;我不去，我有事做！&rdo;居民挣扎着，身子拼命下坠，脚在泥泞的街路上勾出一道深沟。

&ldo;走吧你呀！&rdo;警察生拉硬扯，弄走那个居民。

&ldo;哥，这是？&rdo;

&ldo;警察满街抓浮浪。&rdo;

&ldo;浮浪？&rdo;

日本人管无职业的闲乱杂人叫浮浪，抓住这些人说是送矫正院，实际是送西安（辽源）挖煤，昨天送走了一批。

一首歌谣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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