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尚书看着这个呆呆的小侍卫,半晌之后恍然大悟。
新皇登基,根基不稳,若是从朝臣女子中挑选皇后,那无疑是养虎为患。
可若是让他这个张郄一脉的余孽入宫为后,反而会分化北方军的势力,也能防止他暗中再使什么招数。
沈尚书做权臣做久了,思维一旦离开小皇帝给他营造的舒适圈,就立刻回归到了自己原本的满脑子阴谋阳谋中。
卓凌察觉到气氛微妙的变化,慌忙跪下:&ldo;沈大人,属下……属下不懂朝政,也……也有些愚笨,沈大人莫要把属下的话放在心里。&rdo;
沈尚书说:&ldo;起来,你去哪儿弄来这么多山楂糖?&rdo;
卓凌说:&ldo;是陛下命属下去寝宫拿的。&rdo;
沈尚书解开那个小小的包裹,是满满一包山楂糖。
他拿起一粒山楂糖放在口中,酸甜的味道带着微微清苦,让他心中的郁结顿时舒缓了不少。
那孩子从小就喜欢吃山楂糖。
皇宫中糖果甜心千百种,那个小小的皇帝偏偏就爱这股子略带苦涩的酸甜味道。
沈尚书有些茫然。
云淡风轻的壳子有了裂缝,微妙的变化开始在京城氤氲的花香里发酵成别的滋味。
刘总管提着灯笼穿过尚书府的枯树荒草,站在书房门口:&ldo;沈大人,陛下今儿实在起不来了,只好派老奴来劳烦沈大人,能不能进宫看他一眼。&rdo;
沈尚书有些担忧地问:&ldo;陛下又怎么了?&rdo;
刘总管说:&ldo;陛下早朝时和周大人吵了一架,不小心牵动伤口,又吐了一地的血。现在躺在寝宫里歇息,还在批折子呢。&rdo;
刘总管说得凄苦,恨不得现在就当着沈尚书的面掉下几滴鳄鱼泪来。
沈尚书哭笑不得:&ldo;罢了,我随你进宫。&rdo;
寝宫里灯火通明,御医们拎着药箱来去匆忙,那小皇帝竟是真的被大臣们气得旧伤复发了?
刘总管引着沈尚书走进去,宫女刚刚把煎好的药端过来。
小皇帝看到沈尚书进来,眼珠一转,说:&ldo;你们都出去。&rdo;
宫女们不明所以,刘总管却知道自家陛下的脾气,连忙把宫女太监们一起赶出去,还顺手带上了门。
沈尚书说:&ldo;你把人赶出去,谁喂你吃药?&rdo;
小皇帝说:&ldo;朕不想吃药。&rdo;
沈尚书坐在床沿,漫不经心地搅弄着那碗药汁:&ldo;陛下,您今年贵庚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rdo;
小皇帝说:&ldo;桐书,你靠近些。&rdo;
沈尚书警惕地看着他。
小皇帝低声说:&ldo;朕想喝桐书的奶水。&rdo;
沈尚书手一颤差点把药摔了:&ldo;你……&rdo;
这小屁孩儿到底去哪里学了这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皇帝说:&ldo;桐书若不答应,朕就不吃药。&rdo;
沈尚书又好气又好笑,把药碗放回柜子上,脸上飘过一缕薄红:&ldo;陛下不想吃药,那就继续病着吧。&rdo;
小皇帝慌忙拽住沈尚书的袖子:&ldo;桐书!&rdo;
沈尚书看着他,咬牙切齿地说:&ldo;陛下,那种事,你想都别想。&rdo;
小皇帝咳了几声,眼底咳出泪花,委屈地低喃:&ldo;桐书,朕只是……只是想和桐书更亲近些,一口,一口就好。&rdo;
沈尚书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胸脯,不知道这小屁孩儿来什么瘾。他说:&ldo;我一个大男人,没奶给你喝。&rdo;
小皇帝蹬鼻子上脸地抱着沈尚书的腰撒娇:&ldo;朕就吸一口,就一口!&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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