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蒋舟忽冷忽热,脑袋昏沉,怎么都醒不过来。
&esp;&esp;他隐约觉察出自己现在的情况不对,再不能这么躺下去不行,但他无论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也动不了,像被鬼压床了似的。
&esp;&esp;半梦半醒中,才感觉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脸,他费力地张开眼皮一看,在朦胧的视线中看见了程秉。
&esp;&esp;程秉脸上带着担忧和焦急,蒋舟想安慰他,说自己没什么事儿,睡一觉就好。
&esp;&esp;他以为自己说出声了,但是其实就是很小声又委屈地咕哝了两句。
&esp;&esp;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自己被套上衣服,背在了背上。
&esp;&esp;他本能感知到,这是一个让他安心的环境。
&esp;&esp;于是,他又睡了过去。
&esp;&esp;再醒的时候是下午,傍晚,阳光还剩一点点。
&esp;&esp;蒋舟艰涩地睁开眼睛,脑子里钝得很,好一会儿,空气里的消毒水气息才反馈到他的大脑。
&esp;&esp;他扭头一看,果不其然看见了熟悉的点滴架。
&esp;&esp;还有穿着黑色羽绒服,带着灰色围巾,坐在病床边的程秉。
&esp;&esp;手倒是不怎么冰凉,蒋舟低头一看,才发现是程秉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个暖手袋,裹了一层毛巾,放在他的手下暖着。
&esp;&esp;见他醒了,程秉伸出手摸了下蒋舟的额头试温度。
&esp;&esp;之前发烧时模糊记忆碎片式的闪过脑海。
&esp;&esp;已经是第二次被程秉送来医院,蒋舟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他看着程秉,嗓音沙哑问道:“我……怎么啦?”
&esp;&esp;“买到了仿冒的拟制剂,腺体受了刺激不适应。”
&esp;&esp;蒋舟:“……”
&esp;&esp;难怪他说那个味道那么难闻呢。
&esp;&esp;早知道就不作那个死了。
&esp;&esp;蒋舟有点郁闷。
&esp;&esp;程秉摸摸他的脑袋:“我已经打电话举报了。”
&esp;&esp;蒋舟另一只手发着软抬起来,朝程秉竖起一个大拇指。
&esp;&esp;程秉笑了下,把他的手又重新按进被子里掖好。
&esp;&esp;蒋舟被裹得严严实实,像只蚕宝宝,蚕宝宝眨眨眼,瞅着程秉,很小声地问:“怎么没去上课啊。”
&esp;&esp;“请假了。”程秉简短地回答,“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esp;&esp;蒋舟把自己的脸往被子里一缩,有点害羞似的,摇了摇头。
&esp;&esp;过了一会儿,他又从被子里探出个脑袋,闷闷地说:“我身上出了汗,好臭。”
&esp;&esp;程秉替他把黏在脸上的发丝拨开,说:“不臭。”
&esp;&esp;顿了一下,他又说:“不能洗澡,晚上给你擦身体。”
&esp;&esp;蒋舟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心脏突然很用力地撞了一下胸膛。
&esp;&esp;以前他们两家大人都忙,经常顾不上他们,但大概程秉品学兼优早熟懂事的形象深入人心,在大人眼里,让小蒋舟和小程秉待在一起,是完全可以放心的。
&esp;&esp;他们俩经常被两家大人安排在一起玩儿,白天在学校里上完课,下午放学回家还要面对面写作业。
&esp;&esp;所以,小时候但凡蒋舟有什么不对劲,往往是程秉第一个察觉。
&esp;&esp;他已经把蒋舟照顾得很熟练了。
&esp;&esp;很莫名的鼓胀酸涩的情绪,在蒋舟的胸膛中穿梭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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