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这日,不夜城的故事阁总算落成了。青灰色的瓦檐下挂着串竹简风铃,风一吹,便发出“叮咚”的脆响,像是狼毫笔划过宣纸的声音。谢怜站在阁前,看着匾额上“故事阁”三个字——胡服姑娘玄孙的笔迹,笔画间缠着牵念藤的卷须,墨色浓淡恰好,像是把花径的影子都藏进了字里。
“沉雪祠的木版刻好了。”花城抱着块梨木版从商队那边回来,木版上的绿裙姑娘愈发鲜活,玉兰花的纹路被刻得深浅不一,拓印时便能显出光影,“阿禾的族人说,这木版要放在故事阁最显眼的地方,让每个进来写字的人,都先看看瑶儿的模样。”
谢怜接过木板,往阁内走去。阁里的书架上已摆满了竹简,从第一卷“红妆寨花开”到最新一卷“念禾学掌墨”,整整齐齐码着,阳光透过窗棂落在竹简上,映出上面的字迹,像是无数只蚂蚁在纸上爬行,把故事都搬进了光里。
“念禾的掌墨人仪式定在明日。”花城往香炉里添了把桂花熏香,烟雾袅袅升起,与窗外飘进的牵念藤花香缠在一起,“糖画摊的少年说要做个‘文房四宝’糖,笔杆缠牵念藤,墨锭刻红绒花,砚台里盛着糖浆,宣纸用糖丝铺就,说要让整个仪式都甜丝丝的。”
谢怜笑了:“她怕是要舍不得吃了。”
正说着,念禾提着个小竹篮跑了进来,篮子里装着她写的第一张“故事”——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灵狐爱吃糖”,旁边画着只小狐狸,嘴里叼着颗红绒花糖。她的小辫子上,红绒花换成了朵干制的不谢花,是从灵狐长眠处摘的,说这样写字时,灵狐就能陪着她。
“要贴在最上面。”念禾仰起脸,把纸条递给谢怜,小脸上沾着点墨渍,像是蹭到了竹简上的痕迹,“阿叔说,阁里的故事,要从最喜欢的开始讲。”
谢怜接过纸条,将它贴在阁门内侧的木板上。风一吹,纸条轻轻晃动,与竹简风铃的响声相和,像是在念诵上面的句子。念禾拍着小手笑,辫子里的不谢花跟着晃动,与阁外的花径相映成趣。
去红妆寨送故事阁的消息时,寨子里的牌坊前正围着群老人,在新刻的名字旁描金。领头的老婆婆——当年红妆寨的小姑娘,如今已是满头银发,手里举着支狼毫笔,笔尖沾着金粉,在“掌墨”二字上细细涂抹,阳光照上去,金粉闪着光,像是把沉雪祠的雪都揉了进去。
“要让后来的人知道,”老婆婆放下笔,指着牌坊上的名字,“这些字不是刻在石头上,是刻在心里的,就像故事阁里的竹简,看着是字,其实是念想。”
从红妆寨回来,路过平沙驿,驿站的石架上已爬满了红绒花,花间挂着串竹简,是往来旅人写下的故事。老掌柜正用布擦拭竹简上的字迹,墨迹被擦得发亮,像是上了层蜡。“这竹简要送到故事阁去,”他笑着说,“让不夜城的人也听听,咱们驿站的花,开得有多热闹。”
回到不夜城时,夜幕已降临。故事阁的灯亮了,昏黄的光晕透过窗纸,映出里面的人影——胡服姑娘的玄孙在整理竹简,念禾趴在桌上,用小狼毫笔在纸上练习写字,糖画摊的少年坐在一旁,给她讲红妆寨的故事,声音混着竹简的翻动声,像是首安静的夜曲。
花城忽然从袖中取出块玉佩,玉上刻着故事阁的全貌,阁内的竹简上,每个字都化作一朵花,从红绒花到不谢花,从牵念藤到玉兰花,层层叠叠,把整个玉佩都铺满了。“是老木匠的曾孙刻的,”他把玉佩系在谢怜腕间,与其他玉佩缠在一起,“说这是时光写给故事的回信。”
谢怜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忽然笑了。风从故事阁的窗里吹出来,带着墨香、花香、还有淡淡的糖香,像是把所有的岁月都揉成了这阵风,吹过花径,吹过石桥,吹向远方。
路还在向前,故事还在继续。阁中的岁月,笔下的春秋,那些落在纸上的字、开在土里的花、记在心里的人,都在时光里慢慢沉淀,酿成了酒,写成了诗,等着后来的人,在某个花开的午后,轻轻翻开,便能闻到岁月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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