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的钟在雾中吊着,像一枚被掐住咽喉的月亮。
伊芙琳一行抵达外城时,晨鼓已罢,城门却未开。吊桥下,护城河水面浮着薄雪,雪下隐约漂着乌黑的羽絮——那是钟鸦的羽毛,王都每死一位贵族,鸦群便脱落一片黑羽,顺水漂出城,以示“丧音已发”。
今日,羽絮多得像一场反向的雪。
“城里死了不止一个。”柯勒捞起一片,指腹捻了捻,“羽根还湿,血没凝。”
赛蒙伸手,雪落在他腕上,不化,反而缩成细小的金鳞——那是皇帝残心在体内翻涌的异象。他蹙眉,把鳞屑拂进袖里,低声道:“它们在欢迎我。”
伊芙琳看向他,目光像一柄刚出鞘的匕首,带着温热的锋:“别让它们得逞。”
城门楼上传来铁链轧轧声,却不是开门,而是升起了第二道闸栅——黑铁齿栏,专用于“王族返京”的仪式。
“他们知道你来了。”加拉哈德握紧空荡的左袖,“或者说,知道‘皇帝的心’来了。”
果然,闸栅顶端出现一名金羽卫统领,面戴哭纹面具,持诏朗读:
“奉摄政王谕:第七子弑父夺心,大逆无道,凡携其首级入城者,封万户,赐金龙血十斛。”
宣读声未落,城垛后齐刷刷立起一排弩机,箭镞涂着暗红——龙眠骨粉,专破龙化之躯。
赛蒙苦笑,“原来我这条命,已经按斤称好了。”
伊芙琳上前一步,摘下风帽,露出额间干涸的血迹——那是逆龙文残留的符疤,像一道裂开的红瞳。
“告诉摄政王,”她声音不高,却裹着风,稳稳送上城头,“我们要的不是封赏,是还债——让他把偷走的那一半心脏,自己送下来。”
统领愣住,旋即怒喝:“放——”
“箭”字未出口,一支黑羽箭抢先贯入他咽喉。
柯勒收弓,面无表情:“钟鸦替他们报丧,我替他们省口舌。”
哭纹面具坠下城,血点溅在雪面,像一粒粒爆开的黑梅。
弩机群龙无首,出现短暂死寂。
伊芙琳抓住间隙,从怀里掏出那卷被火烤焦半边的遗诏,高举过顶——
“皇帝有旨,当众宣于王都!”
她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遗诏背面飞快写下最后一行:
“朕亡后,凡阻第七子入城者,以叛国论,格杀勿论。”
血字即成,诏书无风自鼓,发出低沉龙吟。
那是皇帝残存于墨里的最后一口气,被伊芙琳用“逆命”强行唤醒,化作权威的回光返照。
弩手们面面相觑,龙吟透体,他们膝盖先于意志发软,铁机括噼啪坠地。
闸栅缓缓降下,像一条被拔掉牙齿的黑龙,俯伏在雪里。
入城。
大道两侧,百姓被金羽卫驱赶,跪成两堵沉默的墙。
他们本想看“弑父怪物”如何被射成刺猬,却只见一名脸色苍白的少年,胸口起伏,一步一步踏在御道正中的红毯上——红毯尽头,是尚未敲响的丧钟。
赛蒙每走一步,脚下便留下淡金火印,雪触即融,露出青石。
火印里,有细小的心跳声,像远鼓,像深井回声。
伊芙琳伴在他左侧,手按剑柄,目光扫过人群。
她在找一张脸——摄政王,亦是皇帝的孪生弟弟,真正的“另一半心脏”持有者。
皇帝当年以孪生骨血为祭,把“永生”拆成两份:一份锁进龙眠棺,一份留在外朝摄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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