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雪原尽头,第一株黑杨出现时,天终于黑了下来。
极昼渊留在背后,像一张被冰缝合的巨口,吞掉了龙,也吞掉了火。
可赛蒙知道,火没死——它在自己胸腔里冬眠,心跳每慢一次,火就翻身一次,把冰壁刮出细响。
伊芙琳递给他酒囊,囊是空的,只剩内壁一层薄霜。
“含一口,别咽,”她说,“让血先暖,再决定往哪儿走。”
赛蒙照做,冰渣在齿间碎裂,像嚼自己的骨屑。
酒气蒸上来,冲得他眼眶发红,却冲不走颈侧那道金线——极寒只把它冻成淡金,像一道愈合一半的疤,提醒他:封火不等于灭火。
远处,杨树林背后,炊烟升起。
笔直、细弱,却带着麦秆与松脂的甜,是活人的味。
柯勒抬手,夜眼隼的空笼在风里晃,“前面是北哨镇,再往前,就是断火关——关外无雪,关内无龙。”
“关外也无皇。”加拉哈德补了一句,断袖被风撑得鼓起,像一面失败的旗。
五人策马,把蹄声压进泥炭,朝炊烟去。
没人回头,却都听见背后雪原深处,极昼渊方向,传来极轻的一响——
咔。
像冰镜自裂,又像心脏漏跳。
赛蒙的胸口随之一震,酒霜从唇角溢出,瞬间凝成一粒红冰。
伊芙琳侧目,低声道:“它听见了。”
“谁?”
“火。”
二
北哨镇比想象的小,一条土街,两排桦木棚,外圈围着倒刺篱。
篱上挂满黑杨皮,皮面刻满同一行字:
“雪下藏火,火里藏人。”
笔迹新,刀口却旧,像某种每日必修的巫祷。
镇民见外客,并不惊,只默默推开门缝,露出被火光照得透亮的瞳孔——
那火不是烛,不是炉,是地火。
每户屋底,都挖一口深井,井口盖铜栅,火舌从栅下舔出,把雪与夜一起烧退。
井壁嵌龙骨碎片,碎片在火里发红,像未瞑目的鳞。
镇长是个独眼女人,名唤阿十,自称“守井人”。
她听完来客自报姓名,仅剩的瞳孔缩成针尖,随即又笑,笑纹深得像犁沟。
“第七子?来得正好,火脉比昨日又长了一指。”
她伸掌,掌背烙着焦黑龙纹,纹里嵌铜丝,像一道被缝死的裂谷。
“镇下也埋着管子?”伊芙琳问。
“不是管子,是根。”阿十答,“龙根。极昼渊那头是梢,北哨镇这头才是芽。芽醒了,要破土。”
赛蒙心头一凛,胸腔里沉睡的火似被呼应,猛地一坠,撞得他弯腰咳出一口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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