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缺失,不是被剥夺,
而是自成一体,无需外求。
他睁眼,黑墙已逼至十步之外,万碑压顶,像要将他连同这座新生的"心形碑"一起碾碎。少年却抬手,五指虚握,远方鼓台废墟里,那朵透明花苞应声而裂,花心里飞出一缕更鼓第八声的残音,残音在他掌中凝成一面极小的心形鼓槌。
"咚——"
少年以心跳为鼓面,以无名之心为槌,敲出第八声。
鼓槌落处,无色碑林同时亮起第八道火纹,火纹交汇,化作一面镜子——镜中,黑墙之内,站着另一个他:
那个他,有父亲七分轮廓,有他人三分影子,
却唯独没有心。
少年抬步,走入镜中,与"有心之自己"和"无心之自己"三影重叠。
重叠瞬间,黑墙轰然止步,万碑同时倒转,碑根朝地,碑顶朝天,像对世界低头。墙心裂开一道巨缝,缝里透出真正的黎明——
那黎明不是光,
而是心跳的颜色,
无名的颜色。
少年站在裂缝前,最后一次回望:
身后,心形碑已空空如也,
碑心却留下一盏极小的灯,
灯芯,是他刚刚长出的、全新的心脏,
灯焰,是"无名"二字本身。
他转身,迈入裂缝,
背影被心跳第八声拉长,
像一条终于拥有名字、却永不泄露的影子裂缝闭合,心形碑缓缓沉入地底,
碑心小灯却留在地表,灯焰无色,
像一颗等待被发现的、无名的心。
远处,更鼓第九声,从少年胸腔里传出,
却再无人听得见,
因为那声音,只属于"无名"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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