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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人走了（第1页）

待妥善料理好秋灵的伤势，墨老向着吕副将招了招手，声音中满是疲惫：“带老夫去休憩一番，这把老骨头，实在是快散架咯。”吕副将听闻，即刻上前，毕恭毕敬地搀扶起墨老。

莫梵见状，心急如焚，赶忙飞奔至墨老跟前，小心翼翼地问道：“爷爷，我爹他……没事了吧？”

墨老神色凝重，缓缓道：“老夫所能做的，已然全部做完，剩下的，便全看他自身的毅力。一日一夜，若能醒来，自是无碍；倘若醒不过来……”说到此处，墨老微微停顿，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那便只能准备后事了！”

莫梵听完，强忍着内心的悲痛，礼貌地向墨老道谢。而后，与莫烁一道，神色紧张地守在秋灵的床边，目光一刻也未曾离开过秋灵。

墨老留下两名徒弟守护秋灵，又带着另外两名徒弟，随着吕副将前往休息之处。刚一出门，便迎面遇上了王守将率领的一众将领。吕副将带着墨老入城，动静颇大，众将自然是知晓。

王守将一脸恭敬，说道：“在下乃王业宏之子王鑫，感激使者莅临我剑云城，视察……”

墨老毫不留情地打断他：“停！老夫只是个医者，并非什么使者。老夫是奉命来救治患者的，可不是来视察工作的。你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去，老夫只关心我的病人。”言罢，转头看向吕副将，催促道：“走走走，老夫都快累死了。最多休息几个时辰，便又得忙活，别耽搁时间。”

王守将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肉眼可见的不悦。吕副将见状，赶忙告罪一声，领着墨老往住处走去。刘副将见状，急忙追上来，焦急地问道：“请问大将军如今怎样？好了吗？”

墨老的一名徒弟回应道：“还未脱离危险，你们切莫随意靠近，惊扰了他。”

刘副将听闻，来到秋灵的住处，站在门口，向屋内张望。朱副将也快步走了过去，身后还跟着好几位将军。众人皆眼巴巴地望着沉睡中的秋灵，眼神中满是担忧。

王守将额头青筋暴起，强压着内心的愤怒。凭借着仅存的理智，他上前假意关切了几句。

秦二栓见众将前来，赶忙出门，拱手行礼道：“多谢诸位将军挂念，我家大将军尚未苏醒，有劳诸位费心了……”随后，又将秋灵目前的状况详细解释了一番。众将听完，神色各异。

王守将开口道：“都回去吧！秋大将军需要好好休息，我们也有工作要忙。”

朱副将凝视着秋灵熟睡的脸庞，低声喃喃道：“一定要挺过来，别让我失望啊。”言罢，转身离去。

刘副将叹气道：“头一回觉得你顺眼，可别他娘的成了永远。”

众将又看了秋灵一眼，默默转身，离开了此处。

莫梵和莫烁再次仔仔细细地为秋灵清洗脸上的药渍，轻轻擦拭着身上的血迹。

墨老的两名徒弟，每隔一会儿，便会过来探一探脉搏、查看一下伤口、留意一下呼吸……

其中一人见兄弟俩将秋灵的身体擦拭得干干净净，然而伤口与裤子却丝毫未动。对于伤口不动，他尚可理解，也觉得理应如此，可那脏得不成样子的裤子，实在让他有些费解，于是忍不住问道：“小娃，怎么不给你爹把裤子换了呢？实在是太脏了。”

莫梵一脸坚定地回答：“爹不让动他的裤子。”

小徒弟不禁嗤笑一声：“咋的，难不成还打算当传家宝留着啊？”

一旁的秦二栓赶忙赔着笑脸解释道：“我们大将军在战场上，那个地方受了伤，所以不让任何人看，也不许任何人碰。这是大将军的个人尊严呐。”

那人听后，看了一眼秋灵，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略带歉意道：“对不住，我并不知晓。”说罢，便在一旁默默坐下。

夜半时分，墨老的徒弟前来换岗。天还未亮，墨老便匆忙赶来，仔细检查了一遍秋灵的状况。而后，便静静地守在门口，默默等候着。

午后，莫烁终究支撑不住，开始打起盹儿来。而莫梵，顶着一双浓重的黑眼圈，眼睛通红，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秋灵，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期盼。

秦二栓为秋灵整理被子时，疑惑道：“褥子不是才换过吗？怎么又湿了？”

他话音刚落，墨老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掀开被子，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绝望。

秦二栓满脸疑惑：“大将军怎么尿床了？”

墨老立刻伸手去摸秋灵的脖子。他的四个徒弟见状，也慌忙跑过来。五人一番仔细查看后，皆是无奈地叹息。

一名徒弟向众人解释道：“人一旦去世，便会大小便失禁，并非尿床，而是……人已经走了。”

莫梵听闻，情绪瞬间激动起来，大声喊道：“不会的。我爹只是睡着了，没控制住而已！”

墨老缓缓摇了摇头，神情沉重地说道：“呼吸已然停止，脉搏也没了，心脏也不再跳动，身体也越来越凉，确实是……死了。”

莫烁一听，顿时扑到秋灵的头边，哭得声嘶力竭：“爹……不是答应了烁儿，不会离开我的吗……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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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梵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跌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地望着秋灵，泪水滚滚而下，脸上写满了绝望与悲痛。

秦二栓等几名亲兵，默默跪下，无声地落泪。

众医者纷纷摇头叹息，缓缓离开了房间。

医者离开后，又有几名亲兵，默默走出了秋灵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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