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狼星的清晨裹着露水的凉,夏天蹲在后巷菜地里,给刚冒芽的青菜浇水。
地下净土养出来的苗特别嫩,叶片上的水珠在人造阳光里滚,像撒了把碎星子。
“夏天!快来看!丫丫送的野菜能吃!”阿木举着把翠绿的菜跑过来,菜叶上的露珠甩了他一脸,“章博士刚检测完,这叫‘星尘菜’,不仅没毒,还含精神力安抚素呢!”
夏天接过野菜,清冽的草木香钻进鼻腔,猛地勾出些回忆——清河县后山的荠菜也是这味,娘总带着她挖,回来做荠菜豆腐汤,鲜得能把舌头吞下去。
“今天就做星尘菜汤。”她眼里漾起笑,“加把昨天剩的虫肉丁,肯定鲜掉眉毛。”
阿木一拍大腿:“得嘞!我这就生火!”
暖星小馆的铁皮门刚拉开条缝,排队的客人就涌了进来。
王队长带着巡逻队的士兵冲在最前,嗓门震得铁皮屋顶响:“先来五十串黄金肉串!昨天给兄弟们尝了,今早全催着我来抢!”
“给我来两碗星尘菜汤!”抱孩子的妇人往前挤,“娃昨天精神力不稳,听说这菜能安神。”
夏天和阿木立刻忙开了。
星尘菜洗净切段,虫肉切丁,在蓝火上的锅里炒出香味,加清水煮沸,最后撒点盐和香料粉——乳白的汤里漂着翠绿的菜叶,虫肉丁像碎玉似的藏在底下,刚端上桌就勾得人直咽口水。
第一个喝汤的是那妇人,她舀起一勺吹凉,先喂给怀里的孩子。
孩子原本皱成疙瘩的眉头慢慢舒开,小嘴巴砸吧砸吧,伸出小手要抢勺子。
妇人眼圈一红,自己也灌了一大口,清冽的菜香混着肉香滑进喉咙,连日来的焦虑像被热汤冲散了,浑身都松快了。
“真好喝……”她抹了把脸,“比营养中心的安神剂管用多了。”
消息飞似的传开,排队的人不再只盯着黄金肉串,纷纷点起星尘菜汤,有的人肉串汤面全要,说要“给精神力充充电”。
林薇带着护士们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热闹景象:士兵举着肉串大嚼,工人捧着汤碗小口抿,孩子们围着长条桌追跑,连空气里都飘着香和笑,很难相信这里是被虫族反复糟践的荒狼星。
“该给你颁个‘最佳精神疗愈奖’。”林薇笑着接过汤碗,“昨天医疗站的暴动病例少了一半,章博士说,这功劳得算你一半。”
夏天给她加了点辣:“能帮上忙就好。”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骚动。
一个穿破烂工装的男人跌跌撞撞冲进巷口,双手抱头嘶吼,眼睛红得像要滴血——是之前总来喝面汤的老顾。
“精神力暴动!”林薇脸色一变,摸出镇定剂就要扎。
“等等!”夏天突然喊住。
她刚才就注意到,老顾撞翻摊子时,闻到飘过去的菜汤香,嘶吼声明显顿了一下。
她端起刚做好的星尘菜汤冲过去,不顾老顾挥舞的胳膊,趁他张嘴嘶吼的瞬间,硬是把一勺汤喂了进去。
清冽的菜香在他口腔里炸开,老顾的嘶吼猛地卡住,眼里的疯狂退了丝。
“再来一勺!”夏天喊道。
阿木和俩士兵赶紧按住老顾,夏天又喂了几勺。
神奇的是,热汤下肚,老顾的挣扎渐渐弱了,抱头的手慢慢松开,呼吸也平了,虽然脸还白着,但眼里的血丝淡了不少。
“这……比镇定剂起效还快?太厉害了吧!”林薇举着针管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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